一着变化均七情上面,绘声绘色,几可乱真。
希恩心内长叹一口气,能够将假表现到如此淋漓尽致、“真”情流露的程度,确实已比真的还要真,这妃子不去做戏演剧,还真是天大的浪费与糟蹋。
妃子固然将一个女人的艳、媚、娇、诱、哀、弱,倾情尽性地展现出来,但希恩只是从未没有想过,他自己何尝不是把帘后人的神秘、诡异、高强、镇定、冷血、无情,均扮演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妃子在做戏,希恩同样也在做戏,若说妃子可以称得上是戏后的话,那希恩便是实至名归,无半点花假的戏帝。
无论谁也想不到,代表着风行国王至高无上权力象征,掌控着无数人生死荣辱,富贵贫贱的皇宫重地之内,竟上演着一出既史无前例,又别开生面,还尔虞我诈的激烈剧斗之戏。
戏遇对手,剧碰火花。
或许在某一方面来说,希恩与妃子简直就是天作之合,绝配佳偶。
但在深层次的本质之上,他们却有着泾渭分明的显著区别,从而造成了他们当前水火不容,针锋相对,不可扭转的敌对局面。
核心区别之处,就在于他们一个心中,一直存有一份善念真爱,不惜舍生忘死,为正理道义而战,另一个心中只留有恶意歪念,毒思歹想,为满足一己私欲而斗。
两种天差地别、极端对立的内心世界,注定了他们永远不可能走在一起,反而要成为天生势不两立的敌手对头。
这场愈演愈烈的对手戏,在暂时来说,胆大心细,机智过人的希恩,做得要比妃子出色生彩,因为他现在已至少稍占上风。
“你不是三王子的人。”希恩眼神更冷,寒声道。
这一句其冷无比的话,着实比什么止哭药还要灵验百倍,立时就令得妃子停下了,那似不堪凄苦的低声饮泣。
微微抽蓄的双肩,已不着痕迹地停止颤抖,泪眼一抬,瞪着窗帘,淡然地道:“哦?先生凭什么,说奴家不是三王子的人呢?”
冒充身份一下子被点破,妃子芳心虽惊,但玉容脸色不变,而那不波不澜的语气中,更是听不出一丝惊慌之意。
妃子已猜到神秘人并无杀她之意,否则他识破自己身份的一刻,便是她身首异处之时。
她现在仍活得好好的,无疑恰到好处地证明了这一点。
而神秘人不直接出手拿下自己,反是大费周章,要掏枪胁迫,无形中更确定了她的猜测。
神秘人这番令人不解的举动,只怕另有图谋。
死里逃生,逃过一劫的她,甚至还想趁机从神秘人嘴里,套取如何辨别三王子手下的详细方法。
希望借此得悉三王子的具体布置,继而站在知彼的不败之地,从容应对各种随时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
虽然神秘人不一定会走漏口风,但争取一线希望,总比什么机会都没有要强胜得多。
要是希恩晓得她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已悄悄转过这许多的念头与想法,怕且也得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十分可惜的是,希恩这时根本无暇去理会,妃子脑中急速转动,偏又分条缕析,有序不紊的繁忙思绪。
他竟被妃子鬼使神差般提出的刁钻问题,问得哑口无言,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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