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穿山甲一样在地底钻个洞,但这些妖魔依旧能沿着无形的轨迹对他穷追不舍。
又如此往南遁走了百里,这已是安阳现在施展五行大遁能达到的极限距离了。
“砰!”
他直接从潮湿长满蕨类植物的大地中跃起,然后毫不犹豫的往远方飞去。
可这时他还有若有若无的紧迫感,这种紧迫感一方面来源于他的灵觉,另一方面则来源于曾经修习过的天道命理,总之都不啻于在向他发出后面追兵尚未放弃的警告。
“果然是疯狗!”
安阳怒骂一声,往后看了一眼,天空还是一片平静,看不到这些妖魔的身影,但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追上来。
于是他加快速度,又朝远方飞去。
飞了十多里,他缓了过来,正想再次用五行大遁之术钻进土中,却看见前面有一条宽敞的大河。
“正好!”
安阳怦然一声扎进了水中,沿着河流以更快的速度往未知方向遁去。
没过多久,他感到了些许不妙。
因为这条河实在太绕了,弯弯曲曲。虽然水遁的速度确实不慢,加上定海神珠隐隐的加成,甚至比飞行还快三分,但这么绕来绕去却相当于一直在走弯路。相比起凌空飞渡的妖魔而言,这样无疑对他很不利。
安阳正想冲出水面,却忽然感觉自己砰的一声撞上了一层石壁,整个人直接从五行大遁的状态中被逼了出来。
“有禁制!”
“埋伏?”
安阳立马跃出水面。
他自然不会认为自己真的撞上了水中的一块石头,五行大遁中的水土遁虽然只是基础,但也不是像游鱼一样在水中穿行。他即使撞上一块石头也最多绕路而行,或者停下来,是绝不可能被撞得晕头转向的。
是的,晕头转向。
安阳揉了揉头,感觉脑袋有些昏沉。
再看了眼水中,碧波浩荡,哪来的什么禁制,更没有什么埋伏。陆地上也只是一处寻常河边,有一条官道沿着河边通行,两匹马儿拉着一辆马车叮叮当当的行走在坑洼不平的路上,后面跟着一辆装满木柴的骡子车,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之处。
等等!
他忽然看向天空。
头顶万里无云,碧空苍茫,完全没有妖魔的踪迹,自身也没有任何感知到危机的迹象。
“那些妖魔……跟丢了?”安阳喃喃道。
回过神来,见路边有一凉亭,挨着凉亭的是一间茅草屋,似乎是个茶水铺子。
安阳皱了皱眉。
在这危险重重的乱世,到处兵匪横行、妖魔丛生,越是远离城池就越危险,居然还有人敢在路边开茶水铺子,也是奇怪。
于是他走了过去,坐上了一根板凳。
板凳很旧了,是寻常木头未经刷漆用久了过后的光滑,也正因此呈现出一种有些脏的灰褐色。桌子也是一样的,上面还摆放着一套褐色的粗瓷茶杯,倒扣在桌面上。
茶水铺子的老板是一个体魄雄壮的中年人,满脸大胡子,看起来很憨厚老实。
老板提着一个粗瓷茶壶走过来,也不问他,径直翻开一个茶杯为他倒了一杯满满的茶水。
正当安阳出神之际,这穿着粗布衣裳的茶水老板已经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同时笑眯眯的看向他:
“施主,那白龙给你说了什么?”
“嗯?”
安阳心道不妙,大惊。
他第一反应就是昨夜白龙高调出世惊动了永生魔宫的大人物,特意来了一位大人物在这半路上等他。
正当他想猛然起身时,却发现茶水老板一只粗糙的巨手不知何时按在了他肩膀上,耳边传来厚重的声音:“施主勿忧,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算起来我还是那只小白龙的师兄呢!呵呵……”
“小白龙……师兄……”安阳眼睛睁得浑圆,“你是南无金身罗汉!”
“非也,非也。”这憨厚的汉子摇了摇头,“那小白龙认这重身份,我可不认。你也别叫我卷帘大将,我谁都不认,你只管按你的想法叫我便可。”
“那……沙僧?”
“可!”卷帘大将点头道。
“冒犯了。之前在灵台方寸山下见广力菩萨以佛号自称,便也如此称呼尊者。”安阳双手合十道。
“那小白龙自幼为龙宫所不喜、为父王所不喜,又因小事被玉帝所重罚,早已脱离龙宫、天庭与道教,只有佛门果位是自己在西兴路上历经千难万险搏杀而来,自然只认这一重。”卷帘大将也朝他双手合十道。
“原来如此。”安阳点头。
他也大概知道沙僧为什么不认金身罗汉的果位。他毕竟曾是天庭的卷帘大将,是玉帝的贴身护卫,后来被迫为佛门而战,但估计心里还是对天庭有几分眷恋的。
至于这其中的隐情和政治争端,亦或政权倾轧,就不是他所能得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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