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不住啦。”缪德明见到这个情形,无可奈何地说道。
杨逸穿好衣服,把盒子炮别在腰间。因为军刀太长,无法携带,便留在了洗手间里,他对缪德明说道:“军服和军刀,你替我保管。”
缪德明点了点头,拉着杨逸就往外走。杨逸回头看了杜梅一眼,眼中充满了眷恋与惆怅。
此刻,医院已经恢复了平静,外面只有一盏探照灯在来回的扫来扫去。杜梅看着宝宝已经安稳入睡,就把他放在床上。自己则轻轻地下了床,走到窗前往下看。
她看着杨逸和缪德明安全的离开,陷入了长长的遐思
三年前,杜梅和杨逸被特务带到了南京特务处分别关押。周铮第一个审的就是她。
“你叫什么名字?”周铮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觉得似曾相识,甚至有几分亲近,心想:“唉,要是我的小囡囡还在世的话,也该有她那么大了吧,”
“我叫杜梅,高淳中学学生,国民党党员,施兴华是我的入党介绍人。”杜梅拿出揣在怀里的党证,面无惧色地递了上去。
周铮看了看党证,又看了看杜梅,说道:“我知道施兴华,他虽然思想有些偏左,却也是党国的元老,他能当你的入党介绍人,我信得过你。不过,我得告诉我,和你一起被抓进来的是什么人?”
“他叫杨逸,是我们同一个学校的,他家是开药铺的,不是党员,政治上也很清白。”杜梅回答道。
“你们来南京做什么?”周铮的这句话,让杜梅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周铮拿起桌上的连身裙,说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是来南京做衣服吧?”
杜梅抿着小嘴,思忖了一下,说道:“不是。那天学校好几个人被抓了,施校长……”
周铮接上话茬,说道:“施校长叫你来探听消息?我不是告诉过他吗,我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难道,我的人品在他的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不是,是我,是我担心他们,他们中有我的老师,还有我的同学。和施校长没有关系的!他也只是担心。”杜梅的话说得毫无破绽,先把施校长扯进来,又用简单的“担心”二字偷换了概念。把施校长和自己的嫌疑全都撇清。
但这一切,在老辣的周铮眼里,终究还是逃不过去的,他开始欣赏小姑娘的沉稳与机智。于是,慢慢地走到了杜梅的跟前,忽然说道:“你和那小子参加了游行,是不是?你们怕被逮捕,所以逃离了高淳,是不是?你们还想在南京打探他们的消息,是不是?”
“是!我们是参加了游行。可抗日是无罪的呀,政府不是也在号召全民抗战吗?被捕的人里面,除了我的老师和同学,还有我的妹妹,我,我能不为他们担心吗?”杜梅索性不再躲闪。
“妹妹?你妹妹是郑兰吟?怎么你姓杜,她姓郑?”周铮问道。
“我跟妈妈姓的。长官,我妹妹真的什么也不懂,你就,你就放了她吧。”杜梅恳求道。
周铮其实已经排除了对她的怀疑,只是他很喜欢杜梅这个孩子,想和他多聊些什么。“那你妈妈……”
“不!不好了!处长。”急促的呼喊声打断了周铮的谈话,只见一个特务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在周铮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周铮立刻变了脸,谈话时的慈颜悦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猛的站起身来,对周围的特务喊道:“看着她!其他人跟我走!”
杜梅待在这间屋子,心里极为焦虑:“我是张老师一手培养我入党的,他的牺牲和李老师的被捕,让我和组织失去了联系。是谁出卖了他们?我该怎么样才能与组织恢复联系?小逸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们会不会打他?以他的脾气,说不定现在已经吃尽了苦头。妈妈一定是担心死我们了。妈妈,对不起,我既然选择了革命道路,就不能再回头了。原谅我,妈妈!”
一个小时以后,周铮回到了特务处。他让人把杜梅请到他的办公室,开门见山的问道:“杜梅,你愿意参加蓝衣社吗?”
杜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问:“蓝衣社?长官,你说我能参加蓝衣社?那可是我们党内的进步组织,多少人想……”
周铮把手一挥,打断了她的话:“这么说你是想参加咯?”
“嗯!不但我想参加,杨逸也可以参加啊,他和我一样,也……”杜梅兴奋地说道。小姑娘的机智不仅仅在于偷换概念,还善于得寸进尺,乘机把杨逸也解救出去。
但是,周铮并没有在意她的得寸进尺,仍旧挥了一下手,打断了她:“那小子的事以后再说!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