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日,洛长熙都不再入宫,反正她受了伤,便干脆托病在府内休养。
至于那一夜暗杀之事,洛长熙也有了一些想法。她大概有些猜着了之前瞿亦柳临死之前未说完的半句话。
大概……
大概除了京内那两个暗桩之外,最有可能还有鹰堡之人的是——
宫里。
而且,宫中的这人还不容小觑,比苏五娘和瞿亦柳要厉害得多。只怕先前在秋猎之时暗算洛长熙的,也是这一人。后来,这人杀了瞿亦柳,又在宫中伏击洛长熙与公仪凝。还好她们命大,倒是次次都化险为夷了。
但也因洛长熙与这人有过几次交锋,洛长熙亦得了点细微的线索。
“那人是个女子。”
“啊?”公仪凝一听,大吃一惊,“竟然是个女子?”
“不错。”洛长熙又道,“而且是个年轻女子。”
“你怎知道的?”公仪凝来了兴趣,仔细思量了一番之后,却又突然叫出声来,“啊!难道你碰……碰到了她……”
“胡说八道!”洛长熙见公仪凝想歪了,免不了有些羞恼,“我是根据她的身形、步伐、出招的力道与手法推测出来的。”
“这也能推测出来?”
“自然。”洛长熙接着道,“这些年来我与不少人交过手,便从中琢磨出了一点经验,辨认对手是男是女,多大年纪,或是性情习惯,对我来说都不算太难。若让我再在宫中遇见这人,说不定还能认出来。”
“好厉害!”
公仪凝由衷赞叹了一声。
不过,公仪凝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个关键之处,于是她又道:“可……这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年轻女子!或者说,在那宫里头,除了皇帝,侍卫,还有……公公之外,全都是女子,个个都年轻又漂亮。你总不能将宫内的所有年轻女子都看一遍,认一遍吧?”
“似乎也对。”洛长熙叹了口气,“不过,我隐隐有个直觉。”
“什么直觉?”
“总觉得……”洛长熙沉吟道,“那女子并非是个寻常人。”
“废话。”公仪凝白了她一眼,“既是鹰堡之人,又武功高强,比你都厉害!自然不会是个寻常之人。”
洛长熙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她不像是个寻常宫人。”
“不是寻常宫人?难不成还是什么公主什么娘娘不成?”公仪凝满脸不信。
洛长熙却又叹了口气。
“只可惜禄库只能查到外廷之事,若是有办法能查到内宫的案卷就好了。”
“殿下若是想查内宫的案卷,也不是那么难!”
穿廊上突然冒出个喜孜孜的声音,一下打断了洛长熙与公仪凝的说话。
洛长熙抬头一看,竟然是景青。景青出现在这公主府靠后的北院倒是一点都不奇怪,怪的是,景青面上挂着一种十分可疑的笑,那笑容之中带了三分谄媚七分讨好。洛长熙对景青的这副模样一点都不陌生。而当这样的表情出现在景青面上的时候,往往是两种可能,一是她惹了祸,想让洛长熙去收拾烂摊子,二便是有所求,想洛长熙答允她点什么。
不过,若景青真有办法能查到内宫的案卷……
洛长熙也不会与她计较太多。
“你的意思是……你有法子查?”
“有!”
景青胸有成竹地大声答道。
“什么法子?”
“不知殿下可还记得禄库的小季大人?”景青嬉皮笑脸的,“前几个月,殿下让我去禄库查苏五娘的事。那时候我在禄库结识了这位大人,也多亏了小季大人的帮忙,要不我非要在禄库里查一辈子不可!”
洛长熙仔细一想,似乎确有其事,她隐约还记得,自那之后,景青时不时地就跑去禄库,甚至还有一次竟是跑去与那位“小季大人”喝茶聊天。那一回洛长熙十分生气,狠狠地将景青骂了一顿。
毕竟宫中禄库可不是好玩的地方,若惹出了什么乱子可就真是大麻烦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季家世代都在宫中监管文书卷宗。”景青说到这里,又笑道,“这位小季大人是禄库文书,而季家有个姑姑又是内宫的文书管事姑姑。所以我想,如果能托上这一层关系,说不定殿下就能查到内宫的案卷了。”
“这倒是个好路子。不过……”洛长熙又有些迟疑,“这位小季大人靠得住吗?你们才认识多久,能有几分交情?”
“我们好得很!”见洛长熙面露质疑,景青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就跳起来了。不过若要景青说出“有多好”,她却也有些说不出,踌躇一会儿之后,她瞥了一眼公仪凝,突然愤愤道,“殿下与公仪姑娘也不是没认识多久,还不也……很好嘛……”
“……”
洛长熙顿时语塞。
公仪凝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咦,莫非景青你……你看上那位小季大人了?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跟人家说过?若你不好意思说也不要紧,我们去与你说怎么样?说不定那位小季大人也对你一片痴心,立刻就去你家上门提亲了!”
“你……你……胡说!”
景青有点结巴,脸也有点红。
公仪凝则笑得更欢了,一个劲地怂恿景青承认。
洛长熙实在无奈,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公仪凝的嬉闹,亦打破了景青的尴尬。
景青可怜巴巴地看着洛长熙,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句:“殿下——”
“说吧。”洛长熙却不急着问那位“小季大人”的事,而是想到先问景青的“有所求”,“你这么跑来,是有事要找我?”
“啊?”景青似是没想到洛长熙一眼就看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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