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她都没有翻过去一页。那时,涵冰都替她着急,恨不得一脚把太阳踹下山去才好。
毫不容易才捱到六点,妘鹤站起来,和涵冰离开酒店上山去。
这会儿,终于轮到涵冰开口讲话了。憋了一下午累死她了,她嘟囔着说:“谁会这么大胆,竟然敢在酒店的花园里开枪杀人!不会是个疯子吧?这种地方最适合疯子住了。”
妘鹤一边注意着周边环境一边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酒店看起来还算设施齐全,可是你注意到了没有,附近的地方相当荒芜,游客也很稀少,所以即使白天在这里干杀人的勾当也很安全。可惜我没有看见开枪的人。很多东西挡住了我的视线。”
涵冰切了一下,哼了一声,心想,这是拖谁的福才来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的啊。还好意思说?
“不管怎么说,这么明目张胆地干对凶手来说是很危险的,很可能会被游客看见。再说也没办法让枪杀看起来像一次偶然事故。凶手一定是个冒险大胆的人!”妘鹤思考着说。
眼前是一条陡峭的小山丘。小山顶上有条小路,路旁的山石上标着一个箭头,上面写着:“通往阴宅鬼屋之路。”
不说其他的,就看看这几个字就够瘆人的。可是这样的字眼吓不倒现在的人,现在的人需要的就是这种冒险精神。越说得神乎其神就越有好奇心。
沿着这条小路走了一千米之后,小路突然一弯,眼前就出现了两扇年久失修、破败不堪的大门。这栋建筑更具备西方特色,应该是在一百多年前,这栋房子的主人仿造西方的样式建筑起来的。门内右边有一所门房小屋,这所小屋同那两扇大门以及荒芜满径的小道形成鲜明的对比。它周围的小花园是得到精心照料的,生机勃勃,种植了一些玫瑰,还有一些适时的菜蔬。小屋的窗框和窗棂都是新近油漆的,窗户上还挂着清洁素雅的窗帘。
花园里有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人正弯腰干活。听见大门的嘎吱声他直起身子来回头看着她们。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涵冰差点没吓趴下。他的半张脸都是烧焦的折皱,疤痕纠结在脸部中间,挤压得眼睛成了一条缝。他的年龄接近六十岁,脑袋上一根头发都没有,完全聪明到家了。他佝偻着背部,说话阴森森的,完全就是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人物。他直直地看着她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碰到这样一个类似鬼魂之类的人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好在她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她们眼前是一所有大又阴沉的房子,被浓密的树荫包围着。那些树枝几乎触到屋顶也没人管。妘鹤把房子从外面好好打量了一番,然后才去摁大门上的门铃。那是种古老的门铃,声音悠长而凄凉,在这偌大的房子里经久不息地响着。
出来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她应该是这栋房子的保姆。她是一位穿着朴素的慈祥女人,毫无特色,是那种扔在人堆里拨几拨也挑不出来的平常女人。当知道她们是来拜访秀霞的时候,她语气冷淡地说秀霞还没有回来。然后她就横在房门口一点也没有把她们让进去的意思。
妘鹤客气地问:“我们和秀霞说好了,可以进去等吗?”
她才机械地打开门,把她们让进来。好在客厅里倒没有外面的那种凄凉阴森的感觉。它面向大海,阳光充足。只是房间布置得不伦不类,一些看起来虽然样式时新,但质地却很差。一看就知道主人处在一种囊中羞涩、捉襟见肘的状态。窗帘的颜色还算漂亮,在风里飘动着别有一番妖娆,但发出的声音却让人心烦意乱。椅子上的靠背垫子全是新做的,色彩也够绚丽,可是布料却起了毛球。墙上挂着许多副家庭成员的照片和肖像画。最老的那几位可以追溯到清朝中期。家族的几位老祖宗应该是清朝的外交使节,虽然温文尔雅,但穿着却带着西洋味道。房间里竟然还能找到唱片机,很多老唱片东一张西一张地随处乱放。房间内唯一还算具有现代味道的‘平板’脸朝下扔在沙发上,从下面发出思密达、思密达的韩语。房间里东西不少,就是找不到一本书。一张报纸摊开放在沙发上,妘鹤走过去捡起来,又把它扔回到上面。报纸竟然是1950年的。时隔这么久,它竟然还保存得这么完好,也算是个奇迹。
整栋房子散发着老旧的味道。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们真会以为这是拍电视剧的场景。很有可能就在她们打量房间某个角落的时候会突然冒出来一个长发的无脸鬼,她飘飘忽忽地窜出来,伸着双手就要掐她们的脖子。突然,一声尖叫从外面传过来,吓得身临其境的她们陡然打了一个哆嗦,头发倒立起来似乎变成了一根根钢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