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羽辰之痛

    张睿是醒来后第一次下山，兴奋异常，看什么都是一副新奇的样子。就像刚放出来的囚犯，空气是多么新鲜，生活是多么美好。他一边走一边不时折些花花草草，又随手丢掉，脚下不停的踢着些小石子，欢快的像只小鸟。就像他一路所唱的歌：“我是只小小鸟，飞就飞，跳就跳，自由小鸟。”

    陆羽辰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扬了扬手中的那根奔雷棍，道：“这根棍子还是你拿着吧，我这么一身装扮，拿根棍子就像秀才扛把刀一样滑稽。再说了，这东西是你要来得，我凭什么帮你扛着。”

    张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牛气哄哄道：“要不是我手快，你连根棍子都没得扛，多亏了我吧！为了感谢我，你扛着这奔雷棍就当报答我了。再说了，你滑稽不滑稽其实也没有什么，这荒山野岭的还怕有人看见不成。你要是整天顾着形象，那你顾虑就越多，对修炼可是很不好的哟！”

    张睿一通看起来很有道理的话把陆羽辰说得哑口无言，只有老老实实地背着那会有损形象的大铁棍。看着陆羽辰背着那奔雷棍，张睿心里充满了恶作剧得手后的喜悦。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陆羽辰说道：“羽辰啊，那只熊在那里，我们要走多远才到？”

    陆羽辰觉得一手提剑一手提棍不顺手，于是将剑挂在后背上，单手拿着奔雷棍，听到张睿问他，答道：“我们已经走了大半天了，照我们现在这个速度，再走三个小时就到了。”

    “那什么鸟熊王离我们这里这么远啊！我们现在的速度一小时也能走个百来里路，那照这么说那熊离我们还有三百多公里？”

    陆羽辰道：“是啊，要不我们加快点速度，不然天黑都回不到山中。”

    张睿摇头道：“别，回去那么早干嘛。对了，羽辰你有什么对付啸地狂熊的点子没有。那妖熊比你高两阶，比我高3阶，对付起来不容易啊。”

    陆羽辰道：“啸地狂熊是土属性妖兽，土系咒法防御极强，我们打不过不要紧，因为它的速度比我慢多了，大不了我们打不过就跑。它一时半会又追不上，回去跟老道说打不过，自己在自己身上弄点小伤，让老道以为我们努力拼斗了，有个交代就行了。老道又没有说我们一定要今天灭杀那熊，过几天也行的是吧！”

    张睿一脸不可思议看着陆羽辰，瞪大眼睛道：“我以为只有我猥琐，没想到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你猥琐起来比我还要猥琐的多，难道以前你就是这样出来杀妖兽的？”

    陆羽辰嘿嘿一笑：“什么方法有效就用什么方法，我老实而已，又不是呆子，难道明知道送死我还要硬拼？以前刚开始我确实是老老实实凭自己实力是杀妖兽的，后面我发现那样效率太慢了，于是就有了很多种方法。比如当年对付血瞳银狼，银狼是风属性妖兽，速度极快，我一个不慎就会陷入狼群的包围之中，每次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它们这帮畜生就会召唤同伴来帮忙，我就算再厉害也不能同时对付几千只，后面我就想了个法子，将它们从开阔的草原上引到了一处绝谷，那处绝谷四面都是高百余丈的峭壁，只有一条几米宽的裂缝可以通往里面，我引它们进去后，用土遁将出口封住，然后用火系咒法引燃事先布置好的枯草，整个绝谷一片火海，那些银狼的风遁在一片火海中不但无用武之地，还更助火势，最后被我引进去的那数千只银狼全部化为焦炭，只有狼王没有进入绝谷而幸免。而我躲在事先挖好的一个小山洞中，里面备着许多水，不怕火烤，不怕烟熏。等火熄灭我出来一看，哇，那家伙那场面，红旗招展——说错了，遍地狼尸，别提有多壮观了。”

    张睿听得只想呕吐，道：“太残忍了吧！”

    “残忍？”陆羽辰双目一寒：“你没有见过那些妖狼伤人，要是你见过那群妖狼是如何对我们人类的，我相信你的作法比我还残忍。我第一次奉命去杀妖狼的时候，正看见一只妖狼对一个几个月大婴儿下嘴，他父母当时已经被狼群果腹了。这个婴儿我看见时已经满身鲜血，但是还没有断命，我拼命想救回那个孩子，但是我修为还弱，那妖狼不停嚎叫呼唤同伴，狼越来越多，我已经全身浴血，真气已经快枯竭，当我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那个婴儿不停的哭，不停的哭，我很想救回那个孩子，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你知道吗。我当时好恨自己，为什么我这么弱。当我逃脱狼群追杀的时候，我躲在一个山洞里哭了，哭了整整一天。我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更强、更强，那群害人的妖狼，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全部都要死，我要用它们的血来祭奠那孩子。直到现在，有时我脑海里还不停呈现当日的情形，那个孩子的哭声不时在我脑海里响起。我拼命练剑，就想着有一天将世上的妖魔铲除干净。让孩子们不要再受到伤害”

    陆羽辰说道最后，泪水从那眼眶里涌了出来，抓着奔雷棍的手青筋暴起，可是脸色却越显苍白。他嘴里喃喃道：“我救不回那孩子，我救不回那孩子”

    张睿默然无语，紧紧的抓住陆羽辰的肩膀，眼里也满是湿润，抽噎一下，对陆羽辰柔声道：“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陆羽辰擦了下泪水，眼睛还是遍布红丝，呜咽道：“我永远不能原谅我自己。”

    张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抓着陆羽辰肩膀的手又紧了紧。

    陆羽辰目视天际，扬声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陆羽辰以我灵魂起誓：天不行仁，我陆羽辰替天行杀戮，誓要扫除天下不平事。天若负我，我宁成魔。”

    张睿面露惊容看着陆羽辰，仿佛看到了一个绝世魔神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