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敢在外人面前,说出一些过于卑鄙的事情罢。
容隐默了良久,忽然开口道,“之前你不是说,要与本王好好逛一逛帝京么,那就今日罢。”
江雪玥微微一愣,随即应道,“好。”
……
…………
江雪玥第一次知道,容隐出门逛街,还是坐在马车里逛的。
她就不明白了,坐在马车里的逛街,算哪门子的逛街?
且,这马车还一路狂奔不止,能逛了啥啊?!
江雪玥掀起车帘,将马车外的景色映入了眼帘。
她皱了皱眉头,看向容隐,她问,“殿下,不是说,要逛一逛帝京么?”
容隐淡声道,“临时改了注意,逛街就等日后罢,本王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听他说临时改了注意,江雪玥的面色微微拉黑了一点。
不过,他却说,带她去见一个人,见谁?
马车一路行驶出了城门。
而后一路直走,在一处竹林口处停下。
容隐下了马车,江雪玥也掀开车帘,跟着下来。
千雾与容隐说了些什么,只见容隐与他道,“你留下来。”
他看了江雪玥一眼,口吻略带清冷的道,“走罢。”
江雪玥点了点头。
两人便走进了竹林里的,那条小道上。
也不知道容隐,要带她去见谁。
毕竟,她没听说过,容隐的外族,是住在竹林里的。
……
…………
阳光异常明媚,透过密密麻麻的竹叶,散落下细碎的光点。
有人曾说,竹林深处有人家。
在这一片绿荫之中,有间茅草盖好的竹屋,赫然屹立在这片竹林的深处。
江雪玥停下了脚步,她望向身旁的容隐,容隐没有看她,却是与她道,“本王带你见师父,若是师父问你奇怪的问题,你大可不必答。”
她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他推开小木门,走上了用竹子搭的楼梯。
江雪玥跟在他的身后,在想该叫容隐的师父什么。
容隐是她的师父。
容隐的师父,那她应该叫太师傅?
上一世,她父母死的早,家里也没有什么亲戚。
承蒙师父收留,习得医术,但却从来没有过,那么麻烦的人际关系。
她正七想八想着,男人却是将门推了开来。
屋内酒气冲天,她这站在门口的人,都能很清楚的闻到。
江雪玥心下诧异,敢情容隐的师父,还是个酒鬼……
容隐神色不变,他走进去,只见一袭灰色蓝衫,双鬓发白的老头,半躺在桌子上,左脚架着右脚,就这样直直的平放着。
老头胡须一大把,皆是发白的。
毕竟上了年纪,脸上有点皱巴巴的,但整体面部表情极为柔和,看起来应该会是一个很慈祥的老头。
江雪玥眸色一闪。
注意的却不是老头的外形,而是――
他的躺资。
他只有上半身是躺在桌子上的。
双腿完全离了桌子,却没有垂下来,反而和上半身一样,保持水平。
且,看老头打呼的模样,很明显已经熟睡。
江雪玥眸有惊色,好深的功底。
她是不知旁人能不能像老头一样,做到这般姿势,但她可以很肯定的道,她不行。
或许可以,但却也绝对熟睡不了。
容隐似是在沉思,随后,他淡淡的唤了一声师父。
老头睡的依旧昏天黑地。
丝毫没有动静。
容隐随手拿起一个酒瓶,从老头鼻尖晃过。
老头像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朝容隐手中的酒瓶抓来。
容隐退后了一步,老头的手,却已经稳稳的黏在了,容隐手中的酒瓶上。
那单薄的身子骨也跟着起来,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
也不知容隐,是否是在顾忌着什么,一直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的侧脸倾城如画,眸色却是极为淡漠,“师父,容隐带了上好的梅花酿来。”
前一秒,老头还紧闭着眼眸,下一瞬,老头立即睁开了眼睛。
江雪玥能够很清楚的瞧见,老头眼里那一抹兴奋的光芒。
只见老头身子一旋,整个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容隐被迫松手,酒瓶便被老头夺了去。
老头扬手一瞧,酒瓶空空如也,顿时火冒三丈,“臭小子,上好的梅花酿在哪?”
容隐声音清雅冷淡。
将江雪玥拉到自己的身边,他回道,“这不就是梅花酿?”
老头语塞。
一双灵动泛着精光的老眼,在江雪玥的身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一遍。
江雪玥低下头,拱手。
容隐的动作过于突然,她这脑回路还没有反应,便已有了动作。
“雪玥见过前辈。”
老头眼神闪烁不定。
又见江雪玥乖巧行礼,丝毫不同于容隐那叛逆的小子,心下微微有了一丝欣慰。
他将手中的酒瓶往旁边一丢,酒瓶在地面上打了个圈,而后稳稳立住。
没有破碎。
完好如初。
江雪玥的眸色更深。
住在尼姑庵里十年,她根本没有机会,去接触江湖上的人士。
亦不曾见过多少高手。
只是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今老头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便叫她大开眼界。
真不知,老头是何等的功力。
老头往前走了一步,他俯下了身子,去打量江雪玥的容貌。
江雪玥的姿态放的更低。
老头却是突然哈哈大笑。
他看向容隐,笑声微顿,“这丫头一瞧,便知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臭小子,日后有你受的。”
言罢,他又继续哈哈大笑了起来。
江雪玥,“……”
容隐神情平静,清冷的双眸宛如小溪淌水,除了淡,别无情绪。
“这一点不用师父明说,先帮她瞧瞧罢。”
“你这小子,”老头嗔怒了容隐一眼,然后又嬉皮笑脸的,拉过江雪玥的手臂,到一旁坐下。
江雪玥不知所以然,只听老头道,“丫头,把手给我。”
江雪玥依言伸出手。
老头扬着两撮眉毛,搭上她的手腕,渐渐安静下来。
他的表情极为丰富,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缓,而后又皱起。
若不是江雪玥,对自己的身子底有个了解,怕是容易被老头糊弄了去。
江雪玥的眼眸微转,仔细的打量着这个竹屋。
屋内的陈设实在是简单。
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便连一张下榻的床也没有。
不太像是久住的地方。
老头看了看她的面色,又道,“换只手瞧瞧。”
江雪玥便又换了只手。
视线再转之际,却是身旁的容隐,微抿着唇的神色入目。
她微微怔住。
这边,老头却已然松开了她的手腕。
他沉默着,又或者说,是在沉吟着什么。
江雪玥不由将视线收回,重新落在老头身上。
打算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老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容隐,面色甚是纠结,却又是欲语还休,耳根子微红。
江雪玥心下疑惑。
按理说,她的身子该没出什么问题才对。
不过就是中了蛊毒,较为麻烦罢了。
大病,该是没有的。
老头为何是这幅表情?
一副沉重的,甚至是痛苦的表情。
她张口欲问,身旁的容隐却先她一步开口,低声唤了句.
“师父。”
若是江雪玥没有听错,容隐的语气,绝不是担忧的唤了一声师父,亦不是,恭敬的唤了一声师父。
而是,警告性的唤了一声师父。
没错,是警告。
江雪玥觉着好笑.
这天下,还有徒弟警告师父的。
然,老头的反应,更让她觉得好笑。
只见,老头怒哼了一声,臭着脸色与容隐道,“便宜你了臭小子。”
便宜?
她的身子,与容隐有何关系
江雪玥听的一头雾水。
老头看着她,“丫头来月事的身后,可觉着疼?”
江雪玥耳根子微红,点了点头。
为了压制蛊毒,她练的是至阴至寒的功夫。
来月事的时候,自然会受到反噬,疼的她近乎动弹不得。
老头又问,“你与容隐那臭小子,还没有圆房是罢?”
江雪玥差点被口水呛着。
她脸颊刷的一下滚烫起来,下意识的看向容隐。
见容隐的眸色未变,就那般淡淡的望着她,江雪玥稍稍理智了点,她道。
“前辈误会了,殿下只是雪玥的……”
老头哎了一声,打断了江雪玥的话茬。
“虽说这是闺房之事,但老头还是要劝你,早日解得情蛊,你便早日少受一点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