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殿下,不会允许雪玥不在他身边的。
人在听竹手里,管家自然不可能不听她的话。
他现在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殿下说的没错,越到关键时刻,就越不能慌不能乱,一乱就容易出大事。
他的本意是好的。
若是听竹不是什么细作,她陪在江雪玥的身,自然能让江雪玥稍稍安心一些。
毕竟同甘共苦十年。
十年这个词,不是轻易说说,就可以做到的。
然而……
苍天饶过谁。
听竹是细作。
有谁猜得到,估计江雪玥本人,都没有察觉罢?
江雪玥的手一路护着腹部。
听竹行动的时候,不是一个人。
方才一直才门外纠缠的江雪玉,又转身回到了大门,还准备好了马车。
听竹眼尖,瞧见她之后,便沉声道。
“让她进来。”
管家不敢造次,只能放江雪玉进府。
江雪玉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走过来便要去扣住江雪玥,但听竹带着江雪玥微微避开了她。
听竹道,“你看着他们,我带她出府。”
江雪玉的眸色微深了些,却也只是笑笑,“好。”
两个女人一前一后,把她当成夹心饼干,江雪玥另一只掩在广袖之下的手,慢慢的松了开来,不再有所挣扎。
她随她们走。
等上了马车,命九王府的人不准追上来后,马车开始行驶。
江雪玉安稳坐下之后,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掌,后颈蓦然一重,江雪玥瞬间昏迷过去。
听竹倏地冷了脸,“你就不能点她穴道?”
江雪玉轻飘飘的笑,“都这时候了,你还顾念主仆之前啊,可等她醒过来,怕是,会恨不得杀了你?”
听竹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太子今夜逼宫谋反,不说主子会不会放过他,首先璟然殿下,就不会让他好过,你就不怕他有事,还有心情和我在这里斗?”
江雪玉像是被戳中了死穴一般,蓦然就沉下了脸,她抿着唇,没有再说任何的话。
……
…………
宫内暴乱不断,容隐穿着的盔甲早已是斑斑血迹,便连他白皙如玉的面上,都沾染上了鲜血的颜色。
五王容安亦是一身盔甲,身形挺拔纤长,颇有军人之姿。
他擦了擦嘴角被太子一拳打出来的血丝,扫了一眼被皇家禁卫军集体缉拿住的叛军,又冷冷的朝太子容堇笑了笑,随后和容隐对视。
“先拿太子和皇后商量换人,还是把他押下去等父皇处决?”
皇后的寝殿已经被容隐的势力所控制,只是她身后架着百里连儿,一同躲进了密室之中,谁也奈何不了她而已。
但,从轻重的角度上来说,百里连儿,不及逆贼太子重要。
之前舍百里连儿擒太子,现在太子被缉,皇后躲在密室中出不来,而也没人可以进去。
场面陷入僵局。
容隐的面色淡凉如水,幽深的视线落在太子染血的面容之上。
他默了一瞬,随后沉声命道,“把太子押下去听候发落,重兵把守。”
“是,殿下。”
容隐话落,立即便有三四个禁卫军上前,站立在太子身后,太子容堇却是仰天大笑了片刻,他的双手皆被人束缚住,单膝跪在地面上动不了什么。
他死死的盯着容隐,昔日妖孽横生的面容上,依然倾城勾魂,只是多了几分扭曲之色。
“容隐――”
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眼,他念出容隐的名字,一双凤眸闪烁着偋冽和浓烈的恨意。
“本宫少年时,你便在秦贵妃的怀中受尽荣宠,等你走出了这皇宫,被他打发去了边境,本宫还以为,他是见你身子弱,不要你,把你当弃子了。却是谁也想不到,你一回来,他还是把你当作焦点,依旧把你捧在手掌心……可笑,那本宫在他身边二十几年的陪伴,又算的了什么?!”
一般时候,五王容安都不怎么靠谱。
吊儿郎当的像是不知打哪来的小混混,偶尔被惹毛了就炸毛,见着美人就走不动路,极少面露出深沉的神色来。
只不过,他也没有和太子说什么话,倒是容隐冷冷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有什么话,自己和他说去罢。本王不会为你传话。”
他说完便走,朝皇后住的寝宫那边走去。
混战差不多也有半个多时辰了,不知百里连儿情况如何
宫里不知宫外事,特殊时期,九王府的管家也不会轻易去打扰容隐。
可江雪玥被挟持这件事情,只会大不会小,然而该怎样和在宫中厮杀的容隐,说这件事……
管家不得而知,亦手足无措。
所以,还是选择先把事情压下,暂不告知容隐。
太子朝他的渐行渐远的背影嘶吼了一声,“容隐,他只会偏心与你,不论我做什么他都偏心与你,你如今赢了我,你对得起我么,我是你大哥!”
容隐似是恍若未闻,依然我行我素。
他的身后跟着千雾,两个人就这般毫不留恋的离开,狼藉的地盘上,五王容安抿了抿唇,视线亦朝着容隐那边望去,幽暗深邃。
“你该质问的,是父皇,而不是他。”
太子容堇眯了眯眼,而后像是个挫败的将士一般,缓缓的坐下了身子。
他问五王容安,低声的问,毫无情感和语调的问。
“那你呢,恨他么?”
这个他,指的是老皇帝还是容隐,五王容安没有过问,他抬起了手,做了个手势。
“把叛贼一律关押大牢,叛贼之首重兵防护。一切等皇上发落。”
“是,王爷。”
……
…………
江雪玥是被人叫醒的。
那人温温柔柔的,声音虽没有多少恭敬的成分在,但亦算是柔和万分了,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也没有对她用上什么极刑。
她睁开了眼睛,视线依然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江雪玥动了动身子,却是发现,她的双手被人绑住了。
应该是绑在了她坐着的椅子上。
好在嘴巴没有被什么东西塞着,江雪玥垂下了眼眸,淡淡静静的问。
“阁下,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她问了话,却半晌都没有人应答。
这个地方很安静,安静到诡异。
江雪玥看不见,嗅觉和听觉皆是一等一的好。
这里有茶碗和茶盖之间碰撞的声音,想必有人在喝茶,江雪玥也不动,耐着性子等着那个人出声。
“你这丫头,哀家既没有伤你半分,亦没有动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觉着,哀家还不够待你好,嗯?”
过了良久,才有人清清淡淡的,隐隐带着些嗔意的回道,然而江雪玥听言,眼眸却立时睁大了不少。
她难以置信的听那个人说完,许久之后才深深的皱着眉头,咬着唇艰难的吐出三个字。
“没想到……”
她停顿了良久,才稍稍恢复了冷静,“雪玥没想到,遣人挟持雪玥的,会是是太后娘娘……”
着实是意料之外。
她想过无数的人,但是很多人都不符合。
能在后宫混的风生水起,在朝堂之中也有一定的势力,又和皇后表面很好的人,还是个有些年纪的人,真的是不多。
基本上没有。
她曾想过太后,因为太后和她的生母冷华兰关系密切,可看她的行事作风,又觉得不对。
会在皇后害死冷华兰之后,给一个五岁的孩子下情蛊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自称和冷华兰交好,面上和皇后交恶,善待她江雪玥的……太后?
然而这结果……
实在是匪夷所思。
简直就是让人难以置信!
但仔细想想,听竹在她身边十年,到头来却是帮着敌人,来对付她
哦不,听竹在十年前就已经是太后的人了,或者说,她就一直是太后的人,从未变过。
她江雪玥才是听竹的敌人,而太后是她听竹的主子。
真是可悲又可笑……
太后还不到半百的年纪,又保养得体,面容依旧娇俏的像是二十几岁的花姑娘。
闻言,她笑了笑,把玩着染着豆蔻的指甲,缓缓的出声。
“你若是能想到,那哀家,可算是白活那么多年了……”
江雪玥轻轻地笑了笑。
也是,天陈国的当今太后,可是十九岁就成了太后,可谓是天陈国的一大奇迹。
她能在众多嫔妃之后,成为皇后,并成为太后,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江雪玥长长的睫毛抖了几下,垂眸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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