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平素有几个嫔妃,和百里连儿八字不合,确切的说,是和皇后八字不合,见此便来羞辱一番。
百里连儿懒得理会,任由她们来说。
不过就是骂骂而已,既不伤身也不伤人,理会什么?
许是她们觉着无趣,便也就自己离开了。
此时,大部分妃嫔不是在自己的殿内歇息,便是在宫宴那边,陪着老皇帝出席宴会。
除了巡防的禁卫军,会从御花园走过之外,这大晚上,能陪在百里连儿身边的,只有蚊子。
尽管无聊,腿还发麻脸还疼着,但百里连儿的心情总归算好。
没了姻缘的烦恼,只要她再等三年,容隐就会及冠,就会从边境那边回来了。
可她已经及笄,这三年的时光里,谁都不敢保证说,究竟会发生什么……
毕竟,计划永远追不上变化。
思及此,百里连儿的心情莫名的又沉了下来。
今夜的月色很好,满天繁星。
她的眸光黯淡,数着天上最亮的星星,暗暗想着,不知那颗是自己的父母亲,变幻而成的。
……
在她不知拍死了多少只蚊子之后,有人迈着沉稳的步伐,朝她走了过来。
长长的走廊中,橘黄色的青灯挂在两旁,显得幽冷而冷情。
除了脚步声之外,周遭的一切都很安静,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百里连儿蓦然回眸,那人的风雅清美的容颜,便瞬间落入了眼中。
她唇角一弯,“真的是你?!”
李初然的面色清清淡淡的,菲薄的唇微微抿着。
他走上前,她仰着头看他,他便蹲下了身子,定定的看着她。
百里连儿的脸蛋很小巧精致,如今右脸上却是有很清晰的掌印。
她没心没肺的笑着,男人眸底翻滚了一丝情绪,自袖中掏出了一瓶药膏来。
他拧开药瓶口,百里连儿好奇的问他,“你也是破案的官员之一……你怎么会来?皇上不是要嘉奖你么?说不定是给你封官加爵,真是太好了,我在这跟你说声恭喜!恭喜恭喜!”
说完了又觉得不对,她忽然扯了扯了他的衣袖。
“这是御花园,你一个外臣是不可以进来的……
男人把药膏抹在手上,然后看向她的脸,给她抹上去。
百里连儿本能的一缩,往后退了退身子,李初然似是有些不耐烦的,扣着她的手,将她拉回来。
他帮她抹着药,眸色专注,神色淡淡。
“别动,我给你上药。”
百里连儿呆呆的看他。
男人的动作轻柔,眸色也很柔和,但他的面色却是不怎么好看。
便是在这么柔和的昏黄的烛光下,他俊美异常的脸也是那么的紧绷着,像是被什么事情惹怒了一般。
在那些清晰的红痕中涂抹好了药,男人半阖下眼帘。
他收回了手,将药瓶的瓶口重新盖好,准备起身离开。
百里连儿忙拉住他的手。
男人掀起眼皮,唇上牵起凉薄的弧度,“有事?”
百里连儿抿着唇,低声道,“你为何突然,待我这么好?”
她发现,人的脸皮是会长厚的。
之前他对她尚且有礼,但后来,许是腻烦了她的纠缠,他便开始不搭理她。
所以,他突然来给她上药,应该还是抱着特意的心态来的。
她忍不住好奇,很想知道为什么。
难道……
是被她的心意打动了?
不大可能……罢?
男人的声音很清晰,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大概,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
“我生辰那天,你不是也帮了我?”
百里连儿心直口快,“那是因为,你救过我啊。”
男人的眼眸一眯,眼神不明的看着她,语气淡淡的。
“什么时候?”
百里连儿,“……”
哦。
对。
他忘记了三年前的事情。
百里连儿悻悻的收回了手。
那双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了下,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她马上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一个荷包。
拉过他的手,递与他掌心上,她看着他笑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我什么都不能报答你,唯一会的,就是秀花。你收着罢,就当是我感谢你。”
李初然终于抬起了头,深黑的眼眸对上她那双明亮的眼睛。
敛着暮色的浓雾,他将手里的荷包还递给她,低声道。
“我来这里,不是要你的报答。”
百里连儿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脸厚。
许是有些事情做的多了,也就不会再感觉到尴尬,她言笑晏晏的问他。
“大人不要连儿的荷包,难道,是要连儿,以身相许么?”
李初然忽然嗤笑了一声,“不过只是帮你上了药而已,你就要对我以身相许?”
百里连儿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很是自豪的道,“那是因为,你是李初然啊。你若不是李初然,我百里连儿,也不会这么廉价的把自己卖出去。”
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想把自己卖给我?”
百里连儿眉眼弯弯,“是挺想的。”
她朝他倾了倾身子,娇娇柔柔的问。
“那,你会不会想要买?”
男人冷笑了一声,“你现在,已经得罪了大理寺卿,我把你买回去,找罪受么?”
百里连儿脸上的表情收了收,有些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我对他又没什么心思,是他突然说要娶我的,那我自然要拒绝啊。”
男人的眉目一动,似是对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菲薄的唇畔牵出些笑意,只不过并不怎么明显,淡淡的弧度随时会消失一样。
似是想起了什么来一般,他又敛起了唇角的弧度,收紧了手里的荷包,面无表情的站起了身子。
没有说一句话,就走出了这个凉亭。
百里连儿望着他的背影。
如果不是在罚跪,如果不是这个地方,李初然根本就不准进来,她倒是真想朝着他的背影大吼,问上一句――
【如果她卖,身,那他到底买,还是不买?!】
……
…………
春末的微风,仍旧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在。
李初然刚走进了殿内,便有人让他去李丞相身旁好生坐着。
李丞相一张脸紧绷着,不苟言笑。
李初然定了定眼眸,唇角淡淡的抿着,倒也不曾开口,说过些什么。
直到宫宴结束,他们父子二人出了宫门。
所有参与宫宴的大臣都已经纷纷离去.
李丞相面上的笑意,渐渐敛下,忽然对准了李初然的脸,就狠狠的打了下去。
男人的力道,不比女人。
百里连儿被皇后甩了一巴掌,顶多就是脸上肿了一点。
李初然被自己老子甩了一巴掌,便连唇角也跟着溢出了些血色。
李丞相的眸底有浓烈的暴怒掠过。
“为父不是说了,不准和百里连儿靠近的么,你把为父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李初然低垂着眼眸.
“她帮过初然,见她落难,初然没理由放任不管。”
李丞相冷冷的笑了笑。
“你知不知道,她是谁的人?”
李初然抿唇不语。
李丞相却是气急反笑。
从他的衣袖中寻出了,百里连儿送给他的荷包.
李初然盯着那荷包,默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