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你们。”
……
…………
见她服软,老嬷嬷这才慢慢的松开了,她的长发。
百里连儿这会当真是狼狈不堪的。
她脸上本来就挨了皇后一巴掌,右脸红肿,现在头发被老嬷嬷这么一扯,发髻全部散开,凌乱的打紧,胳膊上又被老嬷嬷划了一刀。
好在她手下留了情面,下手没有那么重,不然……
老嬷嬷拍了拍她精致的脸蛋,“连姑娘,老奴奉劝姑娘一句,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姑娘也看到了,便是姑娘闹这么大的动静,却依旧无人来救姑娘一命,姑娘以为,这是巧合么?!”
不。
这绝对不会是巧合。
她百里连儿活在宫中多年,自然明白,各个防守以及巡防在宫中各处的禁卫军分布点。
她周遭就有一批。
可是……
她先是砸了花瓶,后来还直接大喊出声。
就是那些禁卫军赶过来,需要点时间,也不会拖延那么久!
可,到现在都还没有点动静。
禁卫军……
宫中最重中之重的一支队伍,却……
百里连儿看着老嬷嬷,眸色幽深,“禁卫军中,有主子的人?”
老嬷嬷垂下了手,扬起唇笑了笑,“你倒是识相,这会连主子都叫上了……”
她瞥了百里连儿流血的胳膊一眼,凉凉的讥讽。
“不论禁卫军中,有没有主子的人,姑娘都只需要记住,皇后,主子若是想动她,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主子诚心想要收姑娘于麾下,总归是有想法的,不会伤害姑娘。且,姑娘既然顺从了,那么,李初然大人的小命,也算是得保一时。”
百里连儿一瞬不瞬的望着,这个平日里跟着宁贵妃身后,不怎么出声的老嬷嬷。
“如今,连儿也算是归为了主子的手下,不知嬷嬷,可否告知连儿,主子的身份?”
老嬷嬷冷冷的笑笑,“主子的身份,你不必知道。每次主子想要姑娘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姑娘只需要去做就行了。若是做的好了,姑娘想要的东西,跟主子提一声,主子,自然会帮姑娘做到。”
百里连儿垂了垂眼帘。
“那现在,主子想要连儿做什么?”
老嬷嬷淡淡的笑了声,“主子现在,还不需要姑娘做什么,姑娘只要,和以前一样,陪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安心做她的婢女就可以了。其他的,主子自会吩咐人,替你打点。”
“倘若姑娘,敢与主子玩手段,首当其冲,就是李初然大人的身家性命,其次,便是姑娘本人。”
她倪了百里连儿一眼,“时候不早了,姑娘早点上药,好好歇息罢,万不可,被人发现了端倪。”
言罢,那个老嬷嬷收回视线,直接打开了她的大门,大门中,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待脚步声越走越远,百里连儿光洁的额际上,沁出了汗意。
她的手,捂上了受伤的胳膊处,脸色惨白的吓人。
她定定的望着那跳跃的烛光,樱桃般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那位主子,究竟是何人?
宫中,除了老皇帝,太后,以及皇后之外,怎么会,还有第四股势力存在……?
隐哥哥……
她娟秀的眉头紧蹙着,深深的叹了口气。
若是隐哥哥回来,一无人脉,二无势力,岂不是如她一般,都是砧板上,任人宰杀的鱼肉?!
……
…………
百里连儿一直与容隐有书信来往。
但,大多数是她自己送出去的信封,容隐回信的次数很少。
将近六年的时光,容隐回信的次数,也就两三次左右。
一次是她及笄的时候,容隐提前寄来的信,祝她生辰快乐。
一次是在宫宴上,她被老皇帝逼着嫁给那什么大理寺卿,她不愿,被皇后打了一巴掌,感觉委屈了,在信中写了很想念父母,也很想念他。
虽然,过没几个月,那位大理寺卿,就已被传出作风不好,贬为了五品官员,发配通州,到现在都没有调任回来。
而隐哥哥那边,却特意回了一封,安慰她的话。
容隐这个人,淡漠如斯。
很多时候,他都是给你一个眼神,要你自己个中体会,究竟是安慰,还是威胁,极少用言语,去安抚和开化一个人。
百里连儿荣幸之至,成为了第一人。
这一次,她已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
放在帝京之中,也怕就是为数不多的老姑娘了。
他给她寄了一封信,信上只有寥寥几语。
【本王,会看着你婚嫁。】
百里连儿知道,他所言的,可能不是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虽然,他们之间互动的信,她是找五王容安,给他想办法送过去的,但……
容隐那边无法及时回信,很多时候,都是在战场上厮杀,忘记看。
所以,他回信都是经由宫中太监的手,以及宫中可能存在的有心人,最后才辗转,到了她的手中。
期间,这信究竟有没有被打开过,不得而知。
百里连儿慢慢的眯起了眼。
看着她婚嫁……?
他在边境,而她在帝京。
她自然不可能嫁到边境去,那便唯有他回来。
只是,他明明还得在边境再呆一年,才是及冠之年啊?
按照老皇帝给的律令,他得明年才能归京。
可,他信上说的信誓旦旦,看着她出嫁……
难不成……
似是想到了一种可能,百里连儿猛地站起了身子,手里紧攥着信封,脸上绽放大喜的笑意。
“难不成,隐哥哥要提前回来?!”
想到这一层,她整个人心情都好了起来。
容隐提前回来……
他提前回来,帝京方向必然会有所改变。
因为,老皇帝说过一句话,如果容隐提前归京,必定,是有大事要做。
百里连儿雀跃不已,皇后那边却还得瞒着事情。
皇后最是不喜隐哥哥,隐哥哥身子又不好,她自然不能,让她觉察出什么。
恰好,这些日子太子重病不愈,皇后心情烦躁的很,百里连儿便毛遂自荐,亲自去佛堂,吃斋念佛,给太子容堇祈福。
皇后自然大喜。
礼佛讲究清净,她去了佛堂,宫中的一切事情,都不再由她打理。
佛堂外边还会有人严加看管,护她安危。
如此一来,她既躲开了那位主子的威胁,还避开了皇后的耳目。
着实是最上乘的做法。
太子容堇,说起来,她还真挺怕这个人的。
那个人,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偏生又生的妖孽惑人。
最重要的是,他年长她太多。
初入宫中,她性子不定。
太子容堇素来不喜欢容隐,容隐性情淡漠,他不喜,他自然也不会强求。
可她百里连儿不一样。
她是站在容隐身边的人。
太子容堇不喜欢容隐.
而他身边的谋士,说起容隐的坏话来的时候,她是听不下去的。
也便就心浮气躁,反唇相讥了几句,自此被太子容堇盯着。
好在,这些年来,她在宫中看的多,也知道的多,有些迂回的话,说的天衣无缝。
就算感觉有破绽,可却也寻不出来。
而她从边境回了皇宫之后,皇后比之前,待她更好,他得空进来的时候,就会在一旁,说些离间她和皇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