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确定是住在尼姑庵里十年,没有出来过,前些日子才开始学习的……女人……么?
会不会,太天才了一点?屋!
后边有个和她想法一致的人,“听姐姐背的熟捻,雪玉相信,在璟然殿下的教导下,姐姐很快,就会是帝京第一才女,且,炙手可热。添”
有人回应的快,“即使她能够成才,也都是九弟的功劳,何况,本王也相信,就算玥兮郡主,再怎般补拙,亦不会,有超过雪玉妹妹的那一天。”
百里连儿,“……”
五王容安,难道就不怕,这句话传到了李家小美人的耳朵里,他的形象,会更加的惨烈么?
哦……
不对。
她自己,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李初然应该不会愤怒不会难过,甚至,还很庆幸罢……?
百里连儿的表情瞬间就敛了下来,垂着眸,不再开口说话。
……
…………
李初然赶到大观音寺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刻了。
他坐在大堂内的角落里喝茶,视线往手掌上望去。
他的手很好看,纤长白皙,节骨分明。
因为常年习武,所以掌心有厚厚的茧。
只是,此刻他的掌心上,画着些图案,拉近来看的话,倒像是什么地方的分布图。
他坐的位置,光线不是很好,又是背对着,若不细看,很难被人发现。
“我觉得连姑娘怕是要和那什么郡主,共享殿下了,你们是没有瞧见,殿下对连姑娘有多冷淡。”
“冷淡倒也还好罢,殿下对哪个女人都冷淡。”
“殿下对谁好,还是对谁坏,都碍不着咱们。主要是,若连姑娘这么温柔善良的女子,都不能让殿下喜欢上,还被那坏心肠的女人给勾走了,那多可惜……”
“瞧瞧你们说的,哪有那么严重,殿下不是还挺关心连姑娘的么?”
“哪里有啊,殿下都不让连姑娘,坐他的马车,反倒让玥兮郡主去坐,那不是已经代表冷淡了么?
男人的眼眸一深,隐隐掠过一丝冷意与深意。
大堂内的声音,还在继续,“你还真别说,我看的出来,连姑娘那么喜欢殿下,若殿下真不喜欢她了,她不得哭死?”
“哭死也与我们无关啊,就是有些可惜,我这么花容月貌,殿下怎么就看不上我呢?!”
“你?就你这模样还花容月貌啊,哈哈哈哈,没能丑死你,已经是你最大的福气了!”
“你胡说什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行了行了,别说了,还是赶紧回厢房候着罢,免得主子要寻我们做事,找不到人。”
有人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有人劝道,“行了,走走走……”
大堂内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荡起,还有很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便又恢复了静寂。
这大堂,是给求佛的人跪拜的。
这个时辰,一般没人过来。
所以,他选择来这里。
那些平常闲着没事干的奴才婢女们,在宫中憋的久了,就喜欢听听八卦之类的小道消息。
男人的眸色晃动,稍敛了下面上的情绪,等视线往下移,再看掌心中的分布图时,却是,什么也看不进去了。
他起身,回了自己的厢房。
天色已经不早了,有侍卫迎上前来,“公子,斋饭已经送来了,您吃点罢。”
李初然沉静的黑眸,在昏黄的烛光下,若有似无的渲染了一丝雾气,“我没有胃口,你自己吃罢。”
说完,他就绕过那名侍卫,往里屋走去。
那侍卫面色不由一急,“公子,老爷交待了,您晚上还要夜探……”
tang许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侍卫没有明说出来,只是劝李初然,多少吃一点东西去。
李初然默了一瞬,却是没有回应侍卫的话,而是吩咐道,“把近两日,太子和殿下,以及各位郡主,姑娘,发生过的事情,全部汇报与我。”
侍卫铿锵有力的应,“是,属下立刻去做。”
他慢慢的坐下来,赶了一天的路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胃口。
就这几天才发生的情况,并不难打听,那侍卫很快回来。
他汇报了很多,也不知李初然究竟有没有听见去,但当他说,百里连儿曾邀璟然殿下,一起去许愿树许愿的时候,他很清楚的瞧见,他家公子的脸色,骤然一变。
紧皱着眉头。
似乎,不悦?
但仔细一看,他发现,不悦这个字眼,有可能太轻了些。
大观音寺中的许愿树,代表了什么。
天陈国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据说,只要情人携手,在一条布条下,写上两人的名字,再写上百年好合,共度一生此类对话,便有可能终成眷属,相爱幸福一生。
她邀请容隐,一起去许愿树下瞧瞧,那,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侍卫还在继续说,李初然已经微微低下了头,深深的闭上了眼。
唇角紧抿着。
本来就没有胃口,如今,好像更没有胃口了……
……
室内燃着昏黄的烛火。
江雪玥在睁眼的那一刹那,唇上蓦然一重,倏地被人捂住了嘴。
她眼皮一跳,本能甩动手中的银针。
却是猛地被人扣住了手腕。
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入腹内,转瞬之间,便开始发麻起来,男人眸色诧异,蒙住的面巾之下,唇角紧抿。
江雪玥望过来,男人低沉着声音,微微带着点沙哑,开口道,“姑娘莫慌,我不会伤你,也请不要喊人,可好?”
今日他一路赶来,到现在滴水未进,喉间干燥的很,是以说起话来,是这般的沙哑难听。
不过,眼中的女人却是眼神微闪,将他腹内的银针拔出。
她看看那人,甩了甩被死死禁锢的手,示意他松开。
父亲曾经说过,若是此生,他能遇到冷华兰的唯一女儿,必定要好生谦让着,绝不可欺辱与她。
男人没有说什么,顺势松开了她的手腕。
血液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滑去,滴答一声,滴落地面。
他自然不会伤害江雪玥。
江雪玥的视线,随着他的血,跟着移向了地面。
偏在此时,屋外,突然想起了纷闹的嘈杂声。
他往了出去,江雪玥也往外看了出去。
屋外火光透亮,正一点一点的,往他们这边走来。
男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却是听江雪玥忽然开口道,“代史大人,你可穿了便装?”
深邃如海的眼眸骤然眯起,男人有些戒备的看向江雪玥。
他蒙住了脸面,连声音也改了,眼中的女子,竟然还认得出来?
江雪玥却是没有多加理会他的心思。
掀开薄被,迅速从榻上落地,边穿靴子边道,“雪玥认得出代史大人,是因为代史大人,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
屋外的嘈杂声越来越近,她理了理裙摆,继续道,“没时间了,若是代史大人里头,还穿着便装的话,雪玥可以帮代史大人,度过这一劫。”
男人,权衡利弊,到底是信了江雪玥,扯下面上的面巾,露出了俊美苍白的容颜。
“如此,有劳郡主了。”
……
啪嗒一身,静谧万分的屋子里头,突然响起了一道破碎的声音。
李初然看着眼中镇定自若,破坏现场的女子
,眸色幽深了几分。
适才,她用银针,给他扎了一针,到现在手腕早已开始发麻。
她的动作很迅速,看起来熟练万分,利用茶杯的碎片在他原本的伤口上,又划了一道伤口下去。
因为手腕发麻,所以不会有太大的痛意。
她刚做完这个动作,外头的脚步声,已经停下了。
江雪玥和他对视了一眼,在屋外人敲门之前,先打开了房门。
李初然神色淡然的看着,尚且还在流血的手,唇角微微抿着。
外头有人问,“郡主,可是有可疑的人,闯入了郡主的房间,属下这就去教训,惊吓到郡主的贼人。”
江雪玥回,“什么贼人,里面的人,岂是尔等小辈,可以随意冒犯的么?!”
男人挑了挑眉头。
他什么时候,那么尊贵了?
念头没转完,便又听江雪玥道了一声紫卉。
旁边的房门被打开,脚步声响起,随后有人道,“郡主,唤奴婢何事?”
“紫卉,你快去帮我取一些纱布来,方才,我与代史大人切磋茶艺,杯子被我打碎了。代史大人为了稳住我的身形,不小心被碎片,划破了手腕,我得给他上药,你快去取药,快去快去。”
“奴婢这就去。”
屋内的烛火滋滋作响。
男人却是听的怔住。
她说,能帮他躲过一劫,却没说,是用自己的清白帮他的……
江雪玥,是皇上钦赐的郡主,半夜三更和他一个朝臣,同一个屋檐下,就算两人真的清清白白,她也必定会担上不好的名声……
于她而言,他不过就是个陌生人,江雪玥何以牺牲清誉帮他?
就像……那个女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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