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百里连儿的面上毫无血色,喊的沙哑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
皇后总算是挥了挥手,命那些人退下。
密室就这么大,若是百里连儿死了,她又出不去,岂不是要与死人共处一室?!
百里连儿期间痛醒过几次,之后就彻底的陷入了晕厥的状态,皇后命人拿水泼她,她都不曾醒来。
皇后大惊,命人前去探她鼻息,老嬷嬷回应说还活着,她这才安下心来。
……
…………
百里连儿苏醒的时候,是在新帝登基的前一天。
在李初然的府上。
听闻是新帝同意,让李初然照顾她的。
百里连儿身上依旧疼的很,一点也动弹不得。
新帝整顿朝纲,需要大臣的配合,五王容安鼎力相助,身为朝中大臣的代史李初然,却是专心留在府邸,为她养伤。
百里连儿睡了整整四天,加上昏迷前,她一直疼的尖叫,可能是伤了声带,如今喉咙干疼的很,一点话都说不出来。
她动了动手指,忍着身上的疼侧向了床榻的一边,看见了一个水壶和一个茶杯。
不过距离有些遥远。
她努力挪动着身子,艰难的向上爬,只是奈何身子实在是太疼,动一下都觉得是在受刑。
皇后的刑具针扎,果真没有浪得虚名。
双手被纱布包裹的像是大粽子一般,可她着实渴,哪怕挨着了一个茶杯,将茶杯甩在地上,也能惊动一些人,给她拿点水喝。
恰恰是在这个时候,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那人手里端着一些汤水,咋一见百里连儿醒了,先是一喜,随后脸色却是当即阴沉了下来。
他疾速上前,将手中的汤水放下,然后托住她伤痕累累的身子,眯着眼呵斥。
“伤着了做什么还要乱动?”
与他的声音不同的是,他的力道很柔和,轻巧而稳重的将她重新带回了原位,好生躺着。
百里连儿瞧了他片刻,表情很明显的质疑。
只不过她目前说不出话来,也不想和男人说点别的,便张开了嘴,道。
“我想喝水。”
这是无声的发音,男人仔细的盯着她翕动的唇角看,等反应过来,他看着她,低声道。
“天气太冷,水放着一下子就凉了,我刚刚才命人去煮一壶水来,现在水还没有烧开,只有冷的,大夫说你醒了之后不能喝冷水,我先喂你喝汤水。”
他转身,然后盛了一口汤水吹了吹,就往自己的嘴里塞去。
百里连儿莫名的看着他,他本能的俯身对着她,当视线与她相接触的时候,他却是直接愣住。
两人无声的对视了一会。
男人默默的将口中的汤水咽下去,然后坐回了原位,垂着眼眸看着碗里的汤水。
他默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的将他喝过的调羹,盛起一口汤水,吹了几下之后,递到了百里连儿的跟前。
百里连儿没有张口喝下,看着男人的眼神,更加的莫名。
她疑惑的视线赤,裸,毫不掩饰,男人的面色却依旧淡定如初。
淡淡的解释道,“你昏迷的这几日,无人能给你喂食,你的嘴被你给咬烂了,不能来硬的,但御医说了,你的喉咙可能伤了,加上喂药,所以,这些日子,是我喂给你吃的……”
他抿了抿唇角,忽然有些忐忑的看着,眼前安静的出奇的女人,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低声道。
“方才只是我下意识的行动,你若是介意的话,我可以命人,给你重新做过一份。”
百里连儿轻轻地眨了眨眼眸。
她的容颜很沉静,看上去就感觉寡淡很多,冷冷淡淡的,仿佛什么都上不了她的心。
“没关系,”她无声的说,“有劳大人了。”
男人的眼眸微怔,眼底眉梢处很快的溢出一层阴霾,整个人内敛起来的温和与柔意都变得戾气逼人起来。
半晌,他捏着瓷碗的手渐渐的放松了力道,异常的淡静。
“不过是圣上有旨,我遵从罢了。”
百里连儿低敛着眼眉,素净的看不出脸上的颜色。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男人一双深眸却始终的盯着她看,握着碗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才低下了眼,盛起了碗中的汤水,递与百里连儿饮下。
百里连儿没有拒绝,却也没有多喝。
她不忌讳这是男人喝过的,但男女始终有别,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挑开了话说,就没有必要再来纠缠。
她身上到处是伤,醒过来喝了几口汤水之后又昏睡过去。
御医说,百里连儿身上的伤口虽然小,但愈合却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要不断的抹药。
还有她手上的伤,若是还想再弹琴,在这疗养期间,定要好生的照顾着。
百里连儿睡过去之后,李初然在屋内默了良久,才缓缓起身,为她端来一盆热水擦脸。
她的伤口大都来自身上。
虽说他早已看过她的身子,但此事众人都是知道的,他便不能这般光明正大的,为她的伤口上药,以免……
毁了她的清誉。
……
…………
百里连儿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翌日的傍晚。
她的喉咙依旧干渴,试着说话喉间却是一阵干疼。
她的眼眸一震,细长的眼睫颤了颤,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
直至外头有人进来掌灯,她才用手敲了敲床头,碰撞出了声响,引得年轻姑娘注意。
来人是个年轻的姑娘,看模样就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她小跑着过来,百里连儿不曾在府中见过她,想着应该是李初然遣人来照顾她的,不由开口道。
“我想喝水,你能否为我倒一杯茶水来?”
她说不出声音,那姑娘对着她的唇形琢磨了良久,才皱着眉头问道。
“姑娘想要喝水?”
这姑娘的反应,显然要被李初然的反应慢上许多,但百里连儿还是朝她点了点头。
姑娘为百里连儿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的唇边,喂她喝下。
百里连儿的手不便,现在的衣食都由旁人伺候着,一连过了好些天,许是李初然也在忙,所以很少过来看她。
便是过来看她,也极少说话。
大都时候,都是静静的盯着她看,盯得她心里直发毛。
府内一如既往的平静,可她的隐哥哥可是发生了大事。
江雪玥失踪了。
在太子举兵造反的那一天。
她听到的,是五王容安传来的消息,说那晚的形势太紧张,太后绑架了江雪玥,然后用江雪玥来威胁容隐。
容隐什么都答应了,最后在自割双目的时候,被人救下。
过后不久,他就看见江雪玥坐着一辆马车离开了皇宫。
得知消息后的容隐,情绪全然是崩溃的,百里连儿不用别人告知,她也猜的到。
身上的伤势好了一大半,就是手上的伤太过严重,百里连儿思虑的很久,才与李初然道,她要回宫。
男人相当平淡的扫了她一眼,“你要回宫,你现在手还伤着,喉咙也还没有痊愈,你回宫要做什么?”
百里连儿抬起眼眸看他,无声的道。
“皇后娘娘走了,隐哥哥定然是难过的,国事又那般劳累,他必定身心疲倦,现在定是需要一个人陪着他。”
李初然低头看着她,薄唇慢慢的勾勒出一丝弧度,淡漠而又嘲讽。
所以,你这次回去,究竟是真的,想为皇上排忧解难,还是……你根本就是想趁虚而入?!”
“我没有趁虚而入的想法。隐哥哥,只是哥哥。”
百里连儿静静的看了他一眼,神色清淡没有一丝的伪装,更没有想解释清楚的欲‐望。
“不论连儿是想趁虚而入,还是想为他排忧解难,大人……好像都无权过问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