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与那两小子出门的,我听到候昌邦跟明日尘争吵了几句,却都与师门情义无关,而是为了独孤九剑的剑诀!”
杨森黯然长叹,望着正在绕菜市转圈,被人不断侮辱的三人,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杨剑突然用手指敲着桌子轻轻哼起来:“唱彻阳关泪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浮天水送无穷树,带雨云埋一半山。今古恨,几千般,只应离合是悲欢。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一碗酒灌下肚去,杨剑说道:“喝三碗酒,送他们上路吧,希望他们转世投胎之后生在一个太平盛世,没有这么多冤屈与险恶……”
“不!”杨森的手伸向弹弓,几次想将它抓起来,却总是失败,苏蓉轻叹一声,放在桌下的手提了起来,一指点向杨剑手里的酒壶,说道:“苏蓉不才,请杨老指点指点。”
杨剑呵呵笑道:“兰花拂穴手,好久不见了,你这一指深得个中三味,很不错啊,再过几年这江湖就是你们这一代人的天下啦!你们可以联手来攻,只要我转守为攻,或是壶破碗碎,又或倒退跳开,就算你们赢了,我便不拦你们去救那三个小子。”
苏蓉只觉自己那一指明明点中了目标,但是实际上却点到了空处,而且凭空似乎还有一股吸力想将她的手指吸得改点向杨森,苏蓉指尖一颤,摆脱了那股吸力,她轻喝一声,说道:“杨森,拔刀!”
杨森一愣,随即醒悟过来,他的手向腰间的刀摸去,但是杨剑却提起酒壶给他倒酒,笑道:“不能这样耍赖的,否则我可要反悔,不保证只守不攻了!”
那酒壶口儿正对准了杨森肩下的中府穴,杨森虽然知道爷爷不会伤害他,但是怕他反悔,只得放弃拔刀引起围观者注意的念头,他霍然捏起拳头,一拳向那酒壶打去。
苏蓉分担了大部分压力,杨森也攻得有声有色起来,三人指来臂往地,也没几个人注意到他们,就算看到也还以为他们正在猜拳呢。
时间渐渐过去,日已正中,贺盛与岳氏兄弟都被从囚笼中解出来,卸去了木枷,改以五花大绑,插上写着名字的亡命牌,按压着并排跪在地上,就等已经来到刑场里坐着的鲍知府下令行刑了。
八月底的天还是很炎热,午时三刻已过,在场上等着将人斩然后回家拜神的侩子手都热得汗流浃背了,鲍大人还没有一点想斩人的意思。
“大人,午时将过,大人……”鲍大人的师爷小心翼翼地劝道:“时间一过就不能行刑了,大人还是快下令吧。”
扬州知府鲍星鹏看看沙漏,终于在公案上拿起一块红色令签掷了出去,喝道:“行刑!”
听到行刑二字,正在奋力攻向杨剑的杨森心神大震,转头看到侩子手已高高举起鬼头刀,他内息顿时一滞,内力不受控制地在体内四下狂窜,脸色霎时变成了紫金色,杨剑一声轻叹,一指点在杨森的期门穴上,杨森应指而倒,趴在了桌子上。
苏蓉的目光也望向了那个侩子手,她的心神也受到了强烈冲击,但是瞬间的昏眩过后,她的心神突然宁静下来,身边的动静,气机的变化都了然于心中,在气机的指引下,苏蓉一指点出,杨剑虽然看到了她那一指,但是他此刻正担心着孙子的安危,露出一丝破绽就被苏蓉抓住了,只见那纤白细长的手指轻轻巧巧地点在酒壶上,纯铜的酒壶无声无息地穿了个洞,烧刀子汩汩涌出,苏蓉收回的手指却没有沾上一丝水渍。
“哈哈,不错,不愧是青岚的徒孙,我输了……”杨剑豪迈地大笑起来,手一挥,一道白光闪电般向外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