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通广大,诸邪辟易,在这世上就是专门斩妖除魔的,区区一个冤鬼,哪会放在段大人心上。”
“说得好!”段飞笑道:“那就算你一份吧,小环当然也是要去的了,大家都一块去吧。”
段飞转身对谭斌道:“谭大人,还有些时间,我想问你……周聪你审过吧?他都说了些什么?有何不同寻常之处吗?”
谭斌摇头道:“应该……没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他说自己和书童见天色渐黑,又迷了路,心慌之下不知怎的就进了冤魂谷,找到了一个泥洞……下官怀疑这个所谓泥洞其实是凶手预备着准备填埋尸体用的……夜里下起了小雨,泥洞突然坍塌,露出个骷髅,把周聪吓得滚到了谷底,然后他说自己看见了什么鬼鬼怪怪的,就给吓跑了。”
段飞点点头,说道:“听说捕头梁春带周聪上山寻找书童小飏的时候,顺着痕迹却走到了山的另一面?书童也不是被压死或扼死咬死,而是被一块石头砸死的?”
谭斌苦笑道:“何止在山的另一面,简直翻过了几个山头,下官也曾去过现书童尸体的地方探查,沿途确实有许多人走过的痕迹,在书童的横尸现场附近,下官也现了残留的血迹,书童应该是在那里被杀死的。”
段飞沉吟道:“为何那书童会死在距离冤魂谷那么远的地方?周聪应该没有理由说谎才对嘛。”
谭斌道:“不错,周聪带我们找到冤魂谷,他的话应该不假,下官怀疑书童是被人胁裹至远处才被杀害,那凶手还伪造了周聪曾经走过的痕迹,想将我们引入歧途,多亏了一块石头磕在脑袋上,让周聪记起了一切,才找到了冤魂谷,掘出如此多的尸骨……”
段飞点点头,说道:“周聪突然横死,看来得重新查验小飏的尸体了,正好现在还有点时间,谭大人,小飏尸体何在?尸格拿来给我看看。”
尸格写得极其简单,就注明了小飏的死因,倒是当时环境描述较多,也许孟仵作觉得找到死因就完事,懒得再仔细验尸,倒是现场描述较为重要吧。
谭斌带着段飞来到村里一间残破的空房,小飏的尸体孤零零地躺在一堆干草上。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虽然屋里没窗户显得有些黑,不过以段飞的神眼,无需火把照明也能看清楚屋里的情况。
段飞蹲在小飏身旁,揭开盖在他身上的破麻布,虽然现在天气还挺冷,但尸体已经开始从内部开始腐烂,麻布揭开后一股臭气扑鼻而至,段飞屏住了呼吸,开始仔细检查小飏的尸体。
小飏身上很干净,干净得让段飞怀疑他是否真的曾被泥土掩埋,就算仵作曾经帮他清洗身子,好入土为安,也绝不会做得这么细致彻底,段飞压住心中的疑问,按照程序依序检查,先观察尸体的五官面皮有无异样,再翻看死者的眼皮,打开死者的嘴,解开死者的衣裳,看他是否另有至死原因。
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小飏的身上竟然布满了青紫淤痕,胸腹上层层叠叠尽是鞭伤,还有不少其他伤痕,掐的、扭的、扎的、烫的……
这些都是新伤,伤口还没来得及结疤呢,谭斌啊地一声轻呼,脱口说道:“全是虐伤,孟仵作怎么没现?”
一直跟在后头的县丞韩毅说道:“老孟只怕没来得及仔细查看尸体就死了,小飏的死因明显,在他眼里应该没什么疑问,他的徒弟就算现了这些小伤,恐怕也不会注意,何况第二天就现了诸多尸体,他根本没有时间再来处理小飏的尸体。”
段飞反问道:“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清洗小飏的尸体咯?”
韩毅迟疑了一下,说道:“应该是吧……”
段飞翻过小飏的身子,解开他裤带把他裤子向下一扒,小飏的屁股果然也被打得尽是伤痕,段飞继续检查小飏身体,只见他腿上亦是皮开肉绽,脚踝上有很深的环状淤痕,脚底许多血泡都磨破了,一片血肉模糊,小飏的手腕上也有环形勒痕,不过较脚踝为轻,他的左边肩膀上似乎还有脱臼迹象……
段飞轻叹一声,给小飏整理好衣裤,在他脚后跟的裤腿上又现了一些淡淡的血迹,段飞重新将麻布给小飏盖上,站起来说道:“小飏身上伤痕累累,但是衣物却完好无损,可见他被虐时没有穿衣服,这些伤痕显示他曾经被捆绑倒吊着鞭打虐待,如此对一个孩子,凶手是个级变态无疑,不过小飏身上却很干净,就算他未曾被崩土掩埋,落到沟渠里也会沾上泥土,何况他还曾被洪水推走……这不是很奇怪吗,照我看一切都是凶手安排的,过犹不及啊。”
谭斌说道:“大人的意思是说,小飏确实曾被土掩埋,周聪逃走后他或许自己爬了出来,又或者落到了凶手手里,凶手将他洗净,然后伪造成被周聪杀死的迹象转移视线陷害周聪?”
段飞道:“不错,这个凶手可能有些古怪的癖好,他并没有急于杀死小飏,据我估计他曾逼迫小飏自己清洗身子与衣物,在小飏没穿衣服的情况下把他打得遍体鳞伤,再强迫他走了很远的山路,打死在另一个地方,或者这已经是第二天,第三天的事了,这时沟中已经没有多少水,能推得动尸体,所以山那边的现场完全是凶手布置好的。”
谭斌会意的连连点头,段飞轻叹一声,回头看了小飏的尸体一眼,说道:“那个受伤的捕快呢?我们再去看看他吧。”
受伤的捕快被安排在里正陆康家里,由谭斌从县城请来的叶大夫照看着,段飞去看他的时候他还昏迷不醒,他的手臂是被一刀砍断的,身上还有些其他的刀伤,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害。
段飞问道:“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他原来穿的衣裤在哪里?”
叶大夫答道:“大人,他受伤很重,失血过多,我已为他熬了好些补血生肌的东西灌下去,不过只怕要见效还得有几天的时间,草民会在他身边守候,一旦他醒来,我便会派人通知大人。”
陆康也找来了捕快小张上山穿的捕快服,给段飞检查。
捕快服上血迹斑斑,缺了个袖子,胸口背后有几道割痕,与小张身上伤口完全一致。
谭斌见段飞摊开血衣一寸寸地检查,忍不住说道:“大人,这件血衣下官也曾仔细检查,并未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嗯……”段飞哼了一声,继续检查,谭斌只好耐心的等着,过了好一阵,只见段飞从衣服上捻起一根约有十多厘米长的黑色毛,左看右看,看了好久。
谭斌又忍不住说道:“大人,这根毛我也看到了,这应该是小张自己的头吧?”
这年头除了尼姑、和尚和秃子之外大家都有一头长,十多厘米的头算短的了,段飞拿着那根毛在小张耳边一比,区别就很明显了。
相比之下小张的头更黑些,也比较圆润,那根毛却比较粗糙,段飞没有带放大镜,肯定这根毛不是小张的之后便将它收入证物袋中,还是让‘一毛大师’杨森来分辨吧。
小张的捕快服上除了这根毛之外段飞再也没找到别的线索,不过没有线索也就等于有了新的线索,段飞微笑起来,对着谭斌探究的目光,他微笑道:“谭大人,一个手臂被砍断,身受数刀惊慌不已的人,在黑夜中究竟是如何逃到被你们现之处,身上竟然丝毫没有磕碰、爬走、拖曳痕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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