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无畏勇士,首次在情感的泥潭中选择了逃避。异国他乡,王志时常梦见那残酷的幻象:一群持枪带弹的魔物步步紧逼,猴神陨落眼前,他束手无策,背负亡魂,投身生死逃亡。
无数次从梦中惊醒,唯有烟雾与烈酒能暂时抚平他的惊惧。这些年,他的佣兵团声名远扬,可每当踏入战场,恐惧的并非敌人,而是害怕再次目睹战友倒在脚下。这个被人们称为死亡使者、屠戮者、战争之神的人,竟然畏惧战斗。
直至三年前,他邂逅了那个如春风吹拂般温暖的人,那个唯一能读懂他、理解他痛苦的人,他的内心才短暂地获得了片刻安宁。然而,这样的宁静时光,仅仅维持了三年... ...
相似的悲剧再次降临,那位常给他安慰的存在,同样在神秘战场的激战中消逝了。
连同他的心,一同沉入无尽的哀痛之中。
“小峰,七载已过,小雪如今已是亭亭玉立,我和你婶婶生活尚安,猴儿离开我们也已七个春秋。虽思念常在,生活却还需砥砺前行,不是吗?”柳父望着沉浸在回忆中的王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在这奇异的世界,没有无法逾越的深渊。若是我和你婶婶始终沉浸于失子之痛,那小雪又该如何面对生活?岁月流转,日子总要继续。”
“我不过是偏远山村的一个普通村民,幼时连温饱都是奢望,一年到头一双鞋,衣物全靠兄长,而兄长的衣物,皆由小雪她外祖父穿旧后再行裁制。那时的日子,何其艰难。”
“小雪的外祖父母五十出头便因疾病相继离世,那年洪水肆虐,大伯不幸被卷走,柳家只剩下我一脉相承。”柳父的眼眸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
“我能怎样呢?唯有咬紧牙关,坚韧地活下去。在乡亲们的援手下才得以生存,后来从军,单纯的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退役之后,我还是挺直腰板继续生活,迎娶了你婶婶,这才有了一个家的形状。因此,我们不能永远困在过去,当然不能忘却,但活着就要看向未来。”
“你正值壮年,不过三十上下,你还需成家立业。”柳父再次轻拍王志的肩膀。
“不必自责,猴儿为国捐躯,也算死得其所。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他就应有这样的觉悟。至少,他是在战斗中倒下,而非逃避。”
“他也是我们柳家的荣耀。真的,我为他感到无比自豪。”说到这里,柳父的眼眶已泛起泪光。
“那次你们归来,猴儿曾私下对你婶婶提及,说你一直照顾他,多次在他危难之际施以援手。叔也曾是军人,自然明白你们间的生死情谊。”
“我相信,如果下次他在战场面临危险,你必定会奋不顾身地去救他,对吧?”柳父点燃烟,泪水盈眶,但脸上洋溢着宽慰的微笑。
“叔,我......”王志哽咽着,满腹话语却无法说出,他明白柳父的意思,全都明白,只是自己难以跨越心中的那道鸿沟。
“其实,不仅是叔,其他几位战友的亲人也从未责怪过你,真的。”见王志痛苦的模样,柳父再次开口。
“你可能还不知道,几年前,我与你的其他几位战友的家属取得了联系。每逢猴儿他们牺牲的那天,我们这些家属都会相聚,共同为他们焚香祭奠。”
“他们生前就是能够舍命相救的战友,亲如兄弟,在另一个世界也算有个伴了。”
\"的确,小峰,战争之中的变数难以预料,你无需将责任背负于心。”
\"我相信,他们更期待看到你建立属于自己的家族,传承血脉。每到清明,你带着孩子去祭拜他们,与他们在心中重聚,告诉你的孩子,这长眠之人是他的英勇叔辈,这才是你的朋友们,猴子他们所期望的,你懂吗?”柳父凝视着王志,洪亮地诉说,随后转身离去。
王志独自留在原地,双臂环抱头部,轻声抽泣。
这一幕恰好落入远处一名女子的眼中,她默默注视着王志的悲痛,泪水悄然滑落。
\"王小子,我已抵达,你在何处?”两小时后,谷修齐在军事疗养院门口来电。
\"谷前辈,我去迎接您。”王志收起通讯器,起身欲出门,抬头却瞥见一位熟悉的身影正盯着他,只不过他不明白为何对方眼中含着泪光。
那人正是苏云旗。
\"不是说过你不必来吗?”王志走近苏云旗,询问道。
\"出于情感和道义,我都该来看看。”苏云旗轻声回应。
\"随我一起去接待谷神医吧!”王志无可奈何地说,只能稍后安排苏云旗做好防护措施。
\"谷老,让您再次奔波,真是不好意思。”门口,王志歉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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