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勃然大怒,纯是薛老三此言,极不入耳,简直是大逆不道。
什么时候,一个国家上,能允许两种制度并存,若按这小汉奸的言论,四九年的时候,人民军就不要跨过长江,和gmd划江而制算了。
歌阳同志呵斥罢,薛老三并没回嘴,毕竟这位不比那几位悍将,此公可是真正的重量级大佬,份量比之薛安远也不轻,可不是薛向可以硬抗。
反击那几位悍将,可以算作是不畏强权,可当面顶撞歌阳同志,那恐怕就是没有家教,无法无天了。
令歌阳同志惊奇的是,他一语道出,薛向没有反嘴,却也再没第二人接茬儿。
在他看来,这简直不可理喻。
薛家小鬼,这可是在贩卖资本zy的毒药,怎么就只自己瞧出来了。
满场继续沉寂,渐渐地,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到了老首长脸上。
老首长双眉紧锁,右手食指,中指间紧紧夹着的小熊猫,已然烧出长长一截烟灰,又深吸一口,烟灰落在胸前,犹自不觉,咳嗽一声,道,“薛向,你接着说,有什么说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首长此话一出,歌阳同志心中猛地一掉,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是这种局面。
薛老三道,“好,那我就再放肆说几句。在我看来,如今的国际政治,还是符合二战时期的经典论述,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们收回港岛,照样脱不出这个范畴,不论战与不战,只在利弊得失四字,先前,我已经分析了,战的后果,恐怕不容乐观,除了得到一个臭港,死港,自绝与国际,中断改开大业,我们得不到任何好处。”
“而和的结果,若运用‘一国两制’的策略,不出意外,能顺利如愿,尽收港民之心,得到一个繁荣的优良港口,和一个东南亚的经济中心,唯一的不良影响,便是我贸然提出的那个理论,有些超前,或者还有不成熟的地方,恐怕不能为相当部分的人民群众所接受,当然呢,群众可以说服教育,关键是,只怕相当的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不能理解,因而动摇了信念,模糊了思想,所以,我郑重请求,若行此策,希望中央加强领导干部的思想教育,和中央统一到同一高度……总之,面子到底不如里子,只要能得到一个繁荣昌盛的港岛,背些骂名,又有何损,人民群众恐怕无暇关心理论,他们更关心的是祖国的团圆统一,领导干部受党的教育多年,相信最终能转过这个弯来。”
话至此处,薛老三知晓老首长多半是接受了自己的观点,如此,他再无顾忌,便将自己心中顾虑一一道出。
说来,一国两制,在后世,举国皆耳熟能详,可在此时,却是个极具冒险和挑战性的理论,毕竟,改开肇适,如今更是面临着开倒车的窘境,再提出此种近乎绥靖,投降的理论,实在要些勇气。
却说薛向话音方落,不待众人出声,老首长便挥手道,“行了,今天就论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薛向留下!”
………………
辞出梅园,已是夜幕十分,老首长留人不留饭,这个年初一,薛老三过得极有特色。
驾车出了梅园,穿过长宁街,猛地想起原计划拜年的几家还没跑到,薛老三便又掉转车头,向安家大宅奔去。
他人方到安家大门,老王便迎了出来,不待老王招呼出口,薛老三便道,“有饭没,我饿了!”
老王哈哈一笑,便吩咐左近卫士,招呼厨房备饭。
一连干了五大海碗干饭,十数盘硬彩,薛老三方才丢碗。
见薛老三吃得猛恶,安老爷子哈哈笑道,“你小子,上辈子一准儿是饿死鬼,说说,到我这儿干啥来了,别说是拜年,你抬眼瞧瞧墙上的挂钟,没见过这个钟点儿来拜年的。”
薛老三老脸一红,干笑几声,借着干笑的当口,脑筋飞速转动,转瞬就寻到岔开话题的法门儿。
不成想,不待他言语出口,便听安老爷子道,“行了,别绞尽脑汁,想着蒙我老头子了,下午在梅园的事儿,我都知道了,进来说吧。”说话儿,便当先朝书房行去。
“行啊,你小子,一张利嘴,真是天赐,下午在梅园,听说你过五关,斩六将,舌战群雄了,啧啧,我是真想知道你小子怎么把这连老爷子都抹不平的坎儿,给踩平的。”
说话儿,安在海便拉过薛老三的臂膀,朝安老爷子书房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