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
午后的日光,迤逦进窗,洒了一地金黄。
记忆中,乐松的眉目,深邃而清朗,在光线的映照下,愈发显得轮廓分明。
“嗯,有趣极了。”
柴楠听了这话,脸色徒然一僵。
有趣……
有趣在什么地方?
他没由来地,对眼前人感到讨厌。
因嫉妒而生出的厌恨。
然而,在最初,并不是这样。
乐松,是在官学时候,坐在他旁边的同窗。
仅此而已。
可是,命运从来是荒诞难测的。
想起来,是他的幸运,也是不幸。
在那个命中注定的课后,唯一的一次,柴楠神差鬼使地,将上学的札记漏在了集英殿。
折返之际,他听得殿内传来交谈之声。
——“你可听得懂我说的?”
他认得出这声音,来自新任的太子少保——庞籍。
柴楠静悄悄地,趴在虚掩的窗户边探视。
另一个人,是乐松。
听到庞籍那对待痴儿的语气,窗外的柴楠眉头一皱。
乐松,安国侯府的世子。
柴楠还记得,第一次,他见到这比他年少稍许的同窗之时,心里莫名地,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
可惜,大家都说,他是个痴儿。
神游太虚,心不在焉。
没有一堂课例外。
他发自内心感到惋惜。
为了那初见的亲切,那甚至在其他皇兄皇弟那里,都没有发现过的、神奇的亲切之感。
——“也惮忌无而人小,也庸中之人小,中时而子君;也庸中之子君……”
殿内,乐松这样回答道。
柴楠禁不住轻轻摇头,这文不成句的,答些什么?
果不其然,庞籍训斥道:“你答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诶,不对。
也庸中之子君……中时而子君……?
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
是倒背!
他不是痴儿?
和柴楠一样愕然不已的,还有庞籍。
“庞少保,我是否可以走了?”
乐松起身,冷笑地问道。
“慢!”庞籍再考他:“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可知此话何解?”
“孔子说:‘君子中庸,小人违背中庸。君于之所以中庸,因君子能随时做到适中,无过、无不及;小人之所以违背中庸,因小人肆无忌惮,专走极端。’”
“子曰:‘舜其大知也与!’”
庞籍依旧不敢确定。
“‘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
乐松再次从容作答。
“‘自诚明,谓之性。’”
“‘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
……
如是者,庞籍几乎把《中庸》全书都与他考了个遍。
无一不通其文,无一不解其义。
柴楠惊得合不拢嘴巴。
他不是痴儿。
他真的不是痴儿!
只是,他为什么不澄清?
“中庸之道,于为人处世,大有裨益,也并非枯燥,何以你会没有兴趣?”
那边厢,庞籍将柴楠的心里话问出。
“中庸之道,自然是很对庞少保的胃口。”
“此话何解?”
乐松眼神里的自傲与不羁,让柴楠心头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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