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清早,一些宫女就像那树上的麻雀儿一样,叽叽喳喳互相间叫个不停,而沈瑾萱,恰恰就是她们谈论的主题人物。
“听说没,那个司国来的郡主没有落红,不是处子之身!”花年瞅准了四下无人,偷偷对一旁的花轻说道,语气表情中满是鄙夷嘲讽。
“啊?不会吧?这可是欺君大罪啊!”听闻此言,花轻一脸不可思议地发出感叹,也不敢太大声,末了,又说道,“司国皇帝可是好大胆!竟敢将并非清白身的女子嫁予咱们陛下!”
也不知花轻脑子里是想到了什么,说话间小脸泛起娇红。
“你说的根本就不对,那个明萱郡主不是没有落红,而是昨夜婉容华生产大皇子时陛下直接去了长春宫,后来韩婕妤也早产,陛下又去了秋棠宫,最后陛下根本就没与明萱郡主……嗯……那个啥……”
说这话的宫女是昨晚在崇德殿值夜的其中一个,名为花彩,她在这宫中为人处世是出了名的谨慎小心,虽然对此事知晓的比较清楚,但她其实并不想多说,只是忽然间脑海里闪过昨晚那美丽女子对她的一记盈盈浅笑,这下,居然莫名为她说起话来。
花轻闻言点了点头,刚还听旁的宫女说婉嫔昨夜又生了一名皇子,晋封为容华,还有那个韩婕妤,真是作孽,看来花彩说的才是事实。
她想着,不由说出声来:“原来如此呢,那明萱郡主也真够可怜的,洞房花烛夜却……”
“什么可怜?是活该!不管怎么样,司国无故把一个郡主嫁到咱们祁国,一准儿没安好心!谁知道那女人是来干嘛的?”
最先说话的花年听自己的言论被推翻,也并不气,只是略带愤恨的不许频频发出感叹的花轻同情沈瑾萱,直接打断了她说话。
由此可见,倒是个十分护国的小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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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燕在她们身后垂着头走,一直埋着脸,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是袖中的手慢慢握成拳头,她的心中怒火甚浓,却强行按耐着愣是一声也没吭。
直到听她们又说了关于沈瑾萱其他的一些坏话,明燕才抬起头,眼神非常狠厉的一一扫过前面的三个宫女,突然间她加快脚下步伐,很快就超过那花姓三人走在了前面,不久,便将花姓三人远远甩在身后,再听不见她们说话的声音。
明燕脚下生风般回到崇德殿,惹得难得早起的沈瑾萱很是纳闷,询问她是怎么回事,居然走得这样急,她便笑笑,回道:“我怕郡主您饿着,喏,快吃吧。”
她刚刚是去御膳房取些点心的,在那里就听到关于自家郡主如何如何的话了,谁承想回来路上又遇见些爱嚼舌根的,真是气坏了她。
沈瑾萱何其聪明,稍微一想,就想到明燕肯定是听见有关她的闲言碎语了。只是明燕不说,她便也不说,称了她想保护她的意。
吃着宫廷点心,沈瑾萱想起昨晚穆琰问她的话了,不知道她的回答他信了几分,估计连三分都没有吧。
今天早晨她醒来时,穆琰人已经不见了,有个前来伺候她的宫女说陛下是去上早朝了,她不由继续想,昨晚她和穆琰没有圆房,那个宫女拿着洁白似雪的帕子瞪着眼睛瞪了老半天,一副她犯了滔天大罪的模样。
宫里人舌头都长,她并不在乎关于她的传言是如何的,至于她是不是清白的身子,穆琰自然会知道的。
东想西想间,下了早朝的皇帝派人来传沈瑾萱去崇德前殿与他一起用早膳,这是沈瑾萱万万没想到的,她还以为她要被穆琰遗忘在脑后了呢。
“劳烦公公前方带路。”
这个来传话的公公便是昨晚打扰了她的洞房夜的炎安,沈瑾萱自是认得,他是个打小就跟在穆琰身边伺候的太监,虽然年纪小,却很有办事能力,深受穆琰喜爱。故此,年纪轻轻便坐上了这御前总管太监的位置。
“‘劳烦’一词奴才可不敢当,还请娘娘随奴才这边走。”沈瑾萱的册封圣旨还没下来,但不管她有没有被封妃位,此人都是皇帝陛下的女人,是司国嫁过来的和亲郡主,叫娘娘总是不会错的。
炎安如是想。
崇德殿是穆琰居住的地方,分前后两殿,之间以穿廊连接。前殿的正殿设有宝座龙案,是穆琰批阅奏折、召见臣僚的地方。西侧殿成一大一小两间,便是他用膳的地方。东侧殿则又设一座宝椅书案,只一大间。此为穆琰的书房,里面书籍琳琅满目,墙壁上还挂有几幅画,皆是出自穆琰自己之手。
而崇德殿的后殿,只分东西两间侧殿,均设有龙床。平常,他便睡在东侧殿,也就是昨晚他与沈瑾萱的洞房。
待沈瑾萱随着炎安来到前殿的西侧殿时,膳桌上已经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饭点和汤羹,穆琰身侧站着四名侍膳太监,他已经换下了繁琐的龙袍,穿着一袭明黄色的常服,脸上携着浅笑坐在那里,真是好不文雅。
“明萱参见陛下,陛下圣安。”沈瑾萱对着穆琰屈膝一礼,她说话一字一句的,慢声细语,非常好听。只是她没有被封妃位,也不知如何自称,只能斗胆以自己郡主的名号自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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