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冲出化妆间,宴会厅的音乐声又映到耳边。她快步走出大门,短短的几秒钟,思绪万千。
终究在心底,还是高看了现在的自己。即便对重生后这个身份有了再清醒的认识,前生经历的痕迹还是带到了骨子里——自己那后半生,实在是太恣意了。
现代人有一种说法叫什么?潜意识。潜意识里,重生的武媚仍然觉得自己不是个普通人,可是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女*丝。
——想她当年十几二十岁时在深宫,有多能忍耐。
不禁发出一声轻叹。
她步履匆匆,若有所思,没有注意侧门里推着香槟酒酒塔缓缓进入大厅的小车。
“哗啦……砰!”酒杯子落地那是一个嘎嘣脆。
大厅里音乐声停了下来,众人纷纷往声音发出的角落望去。
“怎么了?”
“一个女孩撞倒了香槟车。”
“额,”
武媚倒在地上,全身都是酒液,玻璃杯碎了一地,两个主管赶紧跑过来,指挥着工作人员赶紧清理现场,一面吩咐乐队继续演奏,隔开人群。
武媚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这么狼狈过,几个工作人员收拾杯子擦地板忙的嘁哩喀喳,没有人责备她,也没有人理会她。她脸红的有如火烧,原地坐了一会,才想起来起身。
一只手伸到眼前。
武媚一愣,抬起头。
竟然是卫泱。
他还穿着厨师的制服,雪白的上衣,两排铜扣发着暗光,围裙工整得系在腰后。
手腕被拉住了,卫泱将她拽起来,“你脚有没有扭到?”
武媚摇头。
他便牵着她的手腕,两个人离开混乱的大厅。他将她带到了后厨。
厨房正忙,一路上有人好奇得张望他们。
卫泱将她带到一个休息的小区域,“我去拿毛巾。”他说。
武媚跟做梦似的,缓缓坐到椅子上,这情形不知道会不会被萧淑妃看到?那贱婢恐怕该高兴死了。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搓了搓。
“给你毛巾。”卫泱的声音响起,他回来了。
武媚仍把手在脸上停留了一会,收起了郁色,方放下来,接过毛巾。
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眼。
“怎么了?”陛下笼起峨眉,他也觉得她可笑是吗?
卫泱温和地提醒她,“你的手破了。”
她这才感到左手上霍霍的痛。
一看,呵!满手红红的一片!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卫泱看着女孩骤然张大的眼睛,再笑着提醒,“是你刚才自己搓的。”
刚才自己搓的?武媚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那么说,是她刚才捂脸的时候……那么说,现在她的脸上岂不是也——
那张还略带着婴儿肥的俏脸立刻胀成了红紫色,“抱歉,我,”结结巴巴的,我平时没这么笨,没这么傻,没这么……算了,女皇何尝为自己辩解过什么,索性闭上嘴不再说话。
丢人就丢到家吧。她闷闷得想,用毛巾将脸上的血揩干净,“谢谢你了,”站起身准备告辞。
“喂,”卫泱在她的身后唤。
“做什么?”武媚转过身,强自淡定的凤眼里有压抑的火光,似乎……又快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你不是不认识我吗?不是不理会我吗?”她犀利得指出,“干嘛又来理我?还是你就喜欢女人追的感觉,不追着你就不好受?你到底是什么人?”能三番五次往纪遥身边跑的人,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厨师吗?
但今天……他毕竟是帮她解了围,说什么也不该发作到他身上。刚才冲口而出的一番话,是有些强词夺理无理取闹的,而且这前生几十年的养气功夫现在看越来越差劲了,居然迁怒于人家,武媚脸上的紫红退下去,又恼羞上粉红。
“喂,”卫泱仍是淡淡的笑意,“你愿意做我的模特吗?”
#
模特?他在说什么?他是个厨师,难不成要将自己做成菜?
武媚脑海里闪过自己光着身子躺在雪白的桌布上,身上堆满了生鱼片啊什么的各种食材,一堆猥琐的中年男人围着她咂嘴咂舌。那是叫女体盛吧,变态东瀛人的恶心玩意儿,难道这少年竟然如此重口。
俏脸霎时间黑下来。
自己再不济,也不用去做这个吧!
“走吧,”卫泱解下围裙,告诉她,“我除了做菜,还喜欢画画,想让你做我的模特。”停下来偏头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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