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的时候,韩兵突然匆匆地进来了,他头发不像之前那么光洁整齐,而是又干又乱,工人们有的知道这是副厨牛小红对象,都诧异地看着他,韩兵显得很着急,牛小红正收拾碗筷,她看到韩兵这样子,便解下围裙,跟着韩兵走出了大门外。
“给我借一百块钱,就一百,”韩兵犹豫了几秒钟说。
牛小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现在身上只有五十多块钱,她也不知道韩兵为什么这么着急着借钱,她预感到韩兵在做一件不好的事。
“你有啥急事吗?”牛小红问。
“我一个朋友受伤了,没钱买药,”韩兵着急地说。
奥,原来是这样。
牛小红半信半疑,但是又一想,韩兵当初给他借了几千元,这点钱算什么。小红想了一下,就去找厨师借钱,厨师身上也没带钱,不过,她去了趟宿舍,来的时候她手里攥着个手绢,手绢里面抱着十张十元面值的钞票。
牛小红非常感激地接过钱,在工地大门口的路边,她把钱交给了韩兵:“这是我向阿姨借的一百元,你先拿着,”韩兵也没有数,把钱塞到裤子口袋,急匆匆地说:“那我走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牛小红看着韩兵身影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总觉得韩兵的话不太可信,但是她又没有什么证据,他到底在干什么呢?
某天的一个早晨,天气已经很热了,前几天还比较凉快的地方,现在也被闷热吞噬了,公园里或者郊外的河边上,不但热而且蚊子还很多,工地上的蚊子更多,尤其是工人住的地下室,简直成了蚊子的乐园,墙壁上,椅子上,床架子车上都是伺机而动的蚊子,这下留下来的工人于是就羡慕回去割麦子的工人,理由是老家农村多好啊,那是沁心的凉爽,还有老婆孩子陪伴,多好,晚上睡觉还得盖被子,没有讨厌的蚊子在耳边“嗡嗡”骚扰……可是,回去了,挣不了钱呀,特别是最近几天,老板为了把人留住,这几天给大家多加了几十元工资,所以有一些人颇踌躇了一番,最终选择了留下。生活呀!没有那么多风花雪月的事。
这天上午,牛小红正在和厨师洗餐具,韩兵突然出现在了厨房门口,他的出现让牛小红有些无奈,甚至有一些细微的厌恶。她似乎要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厨师对牛小红说:“你对象来看你了……”
牛小红还是没说话,她在认真地清洗粘在蒸笼布上的馍渣。
让牛小红没有想到的是,这次,韩兵居然卷起袖子帮她干活,他干活的速度很快,但质量却欠佳,她还得再收拾第二遍。
忙完后,韩兵又邀请牛小红去外面走走,牛小红说她还要准备中午饭呢,不想出去了。韩兵就靠在厨房门口抽烟,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还不停地唉声叹气。并且将手插进他乱蓬蓬的头发里抠。
“你又咋了?”牛小红预感到他也许又来借钱。但她又觉得这不太可能,前段时间不是刚借过嘛。
韩兵痛苦地咽了口唾沫,说:“能不能再给我借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