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不懂我的情怀。”姜河翻翻白眼儿,探手去拉猛禽车门,锁着的。
“邵连,今天能开荤!”
两人正围着车打转,去往后厨查看的大兵哥兴冲冲跑了出来,左手一只鸡,右手也是一只鸡,脑袋上还顶着一蓬鸡毛:“鸡!还有鱼!活的!还有鳖!”
“有猪吗?好久没吃过排骨了。”烧鸡的魅力显然比悍马、猛禽来的大,一众人兴冲冲的跟进后厨,脸上乐开了花。
好家伙,怪不得笼子是空的,敢情都在这儿啊!厨房和库房两两相对,都开着大门,几人冲进去的时候正巧看到几只肥嘟嘟的土鸡踱着步子晃悠了出来。一见来人急忙扑腾着膀子‘咯咯哒’蹿回了库房。
库房里尘土飞扬,满地鸡屎和米粒,几个装着大米小米的口袋被鸡叼出破洞,呼啦呼啦倾泻着食量。库房墙上还挂着许多腊肉,时间久了些,变得干硬发黑,不过都挂在通风处,没有长霉花,都能吃。
金博大呼人不如鸡,十来只土鸡坐拥这么大一个粮仓,简直肥的不像话;厨房水箱里也确实还游动着两尾长须鲶鱼,伏在水中用绿豆眼瞪着闯入的不速之客。
“今晚留宿吧?咱开顿荤?”姜河吧唧着嘴,脑子里已经开始复习鸡和鱼的烹饪方法。
邵山皱着眉头沉吟一阵,拒绝道:“别,抓紧时间洗刷吃饭,吃完立马上路。”
“着啥急啊,刷洗干净再开饭,怎么也得下午了,吃完又得赶夜路。”姜河冲着王忠瑜眨眨眼,他看到这厮也是一脸馋相,于是急忙拉拢队友。
“也是,不急这一刻。”王忠瑜心领神会,笑道:“院里有睡觉的地方,奔波两天都乏了,今天休息休息,养足精神再赶路。”
邵山无奈的看了几人一眼,只得随了他们意思,大院里搜索的战士也过来汇报了情况,表示一切正常。除了一间卧房里有两具女尸,再无其他发现。
一众人说干就干,当即留下几个人处理食材准备做饭,其余人返回大院,跟着兵哥来到那间有死尸的卧房查看。尸体并无异常,从穿着打扮上看,应该是来此吃喝的客人,房间里还摆着两人的皮包,衣服散落在凳子上。一具尸体在卫生间,*躺在地板上,肚腹被剖开,太阳穴斜插一把水果刀,干涸发黑的血浆铺满了洁净的瓷砖地面;另一具扑倒在门前,身上只穿着内衣,整个后背露出森森白骨,被人削掉了半个脑壳,墙面上喷溅着触目惊心的黑红血迹。引得几人方才炖土鸡的食欲急速下降,转而变成了一阵酸水。
大院前前后后包括厕所都检查遍了,除了这俩女尸没有其他痕迹,院子里的血迹也不多,不晓得人群早就撤离了还是怎么个情况,反正怪怪的,和以往见过的惨案现场不太一样。
奇怪归奇怪,但四边没有危险是不争的事实。邵山也够警惕,处理了两具尸体,又增派了四名岗哨,其余人简单收拾出几间卧房,一齐步入接待大堂——也就是正对大门的那间平房。这间房挺大,两面都有落地窗,门外多一条封闭走廊,室内摆着几张沙发,收银柜台在门边,墙上挂着液晶电视,水族箱里飘着一层死鱼。柜台上摆着一张员工合照,站在当中的干瘦老板笑得春风得意身边一圈女服务员和特服,几个厨师只能看到高顶白帽……
姜河捞起柜台后摆着的饮料凉茶瞅了瞅,挥手丢给几个人:“还没过保质期,能喝。”
“真够馋的。”宋瑶笑嘻嘻的接过凉茶分给曾雅东几人,凑过去亲昵的香了一下,乐得某人嘎嘎傻笑,一脸猪哥相。
是夜,沉寂的农家大院亮起火光,几十号人将餐桌搬到了院子里,除了放哨的几个兵哥,其余人欢声笑语,排排坐等着吃果果。
姜河当仁不让的包揽了晚宴加工,大兵哥们都有野外生存经验,简单炮制不在话下,但要说煎炒烹炸可就欠了些火候。姜河这个二把刀好歹在厨房混迹过一顿岁月,简单做一顿可口的饭菜还难不倒他。
七八个兵哥哥在厨房给他打下手,有的负责掌灯,有的帮忙生火,烧水拔毛开膛这一系列都有人替他干,他则是寻摸好一应调料,按部就班的将鸡块鱼块,以及找到的一些土豆萝卜扔进锅里进行烹饪。打下手的兵哥哥们兴致不错,跟着大厨还能提前混些肉吃,一个个殷勤的不了。
“姜大厨,能做猫吗?”一个年轻短发兵哥嘿嘿乐道。
“猫?”姜河忙得满头大汗,闻言一乐:“你不怕茜茜宰了你。”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那兵哥哥给他递过去一碗清水,活动了一下手腕,笑道:“猫崽子脾气忒大,瞧给我挠的。”说着伸出手给几个战友看,只见胳膊手背上全是血绺子,几条略深的还没结痂。
“活该,谁让你欺负人家来着。”另一个大兵哥打趣嘲笑道:“把你捏过来揉过去,你也急,哈哈哈。”
“好意思笑话我,瞅你的脸。”短发兵哥呲牙笑着呛了回去,那个兵哥没比他强多少,脸上被狸花猫盖了一个戳儿。
姜河边听边乐,一时仿佛回到了喧闹的酒店厨房,仿佛送走这桌客人就能下班了,仿佛换了衣服走出酒店,门外还是灯红酒绿的世界。
不消片刻,姜大厨盛宴隆重起锅,兵哥哥们客串起传菜员,端着盛好的饭菜,嘻嘻哈哈扭着屁股送了出去。姜河摘掉围裙仍在一旁,脸上洋溢着一丝满足,擦了擦手,端起蜡烛准备出去。走过案台的时候冷不丁看到桌上还摆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炖鸡块,姜河笑骂了一声,心说这些兵哥哥真够猴急,硬菜居然都敢忘记。于是折返回去端起了菜盆。
“诶?”转身的一刹,昏黄烛光映过不锈钢案台,一个兵哥哥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忙活着。
“干嘛呢嘿,开饭了!”姜河探过身拍了他一巴掌,叮嘱道:“把蜡烛帮我——”
兵哥哥缓缓扭过头,双手捧着刚才处理的鸡鱼下水,嘴边糊满血污,口中咀嚼有声,腥臭的血沫子混着涎液顺着嘴角缓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