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膝埋头痛哭,满脑子的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没替我想过。
哭到大脑昏沉像快要死去,我迷糊中像被谁从地板上抱起,身体被轻柔的放在柔软上,沉沉的睡去,想努力睁开眼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我再撑起千斤重的眼皮,周围的黑暗没引起我任何紧张情绪,相反,我此刻心情像湖水般平静,好像再想不起任何能让我心情糟糕的事。
此刻的平静让我奇怪,却也生不出其他负面情绪来,伴着困意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当我突然意识不好得睁开眼睛时,就着黑暗也容易看到,我的床边,站了个小身影。
“双,双?”嘶哑的声音伴着喉咙火辣辣的痛,我尽力皱眉看清她的表情,却败给了黑暗,就连身体也是软弱到没法动弹的地步。
“庄姨。”陆双清甜的声音叫我,让我放下心防,甚至轻松了些。
与死水般的平静不同,鲜活的轻松更是我迫切想要的情绪。
“嗯,双双,告诉,庄姨,发生了什么。”每一个字对我喉咙的压力牵扯出的火辣痛感,只能咬着牙关忍着。
“顾叔叔和几个阿姨过来,给庄姨打了针,还跟爸爸说了话。”
“说了,什么?”
“不知道。”陆双回:“爸爸抱我去睡觉。”
“双双,爸爸呢。”
“爸爸去找王叔叔了。”
透过陆双,我能掌握的信息已经不少,顾想又过来了,还给我打了针,是镇定剂?我现在的难受是副作用还是其他?那陆铭去找的“王叔叔”,难道就是王南。
他到底是想做什么,我最怕的是他做的一切会打乱我的步伐,在我和苗苗一通设计的渔网里放掉我的猎物!
我好不容易争取了宋祁的信任,只要再等一天,我就能让他到我指定的房间来与“我”见面,到时候见宋祁的自然不是我,而这一切布置了太久,就要被陆铭全毁了?!
“双双,麻烦你,给你爸爸,打电话,说庄姨,要找他。”
遭天谴也好,被千夫指也罢,我庄君从那段时间熬到现在的唯一盼头和希望,就是展开这一切的复仇,他陆铭为什么要在中途插手进来破坏,他凭什么插手!
陆双乖巧的“嗯”了一声,解释说只能到客厅去给陆铭打电话,我同意过后,听她离去的脚步声,情绪依旧平静着。
即便想到陆铭龌蹉的做法,也提不起怒气,但我大脑清醒着,想得清楚一切的关键,就是和陆铭的见面。
只要见到他,用什么办法都好,让他滚,让他别来干预我的生活,就算我精神失常像个疯子一样,可报复是他们所有人自找,我不怕报应,就怕他们活得太好。
预计不了陆铭来的时长,当他到我面前来之前“啪嗒”一声打开了房间灯光,骤然亮起的光芒刺着我的眼睛难受,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偏侧脑袋,连抬手抵挡的力气都没有。
“放我走。”
我没有要商量,就算我做的一切都违背了道德,可他陆铭现在这样,是在犯罪!
“你需要休息和治疗。”他清冷的回答也没有要商量。
“陆先生,你有钱,但法律,人人平等,你,在犯法,你不能,这样对我。”陆铭不是不懂,他执意要做,难道穷人的挣扎是有钱人的娱乐消遣,我没有供陆铭取乐的意愿。
“你肯接受治疗,我们再谈。”
陆铭一定是清楚,掌握主动权的人是他也只有他,他现在不是在跟我谈条件,是命令,是我唯一的出路。
仿佛不想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陆铭说了两句就离去,还“好心”的顺手关掉了房间的灯,我陷在黑暗里做不了任何事。
但转念一想,心里升起了希望。
陆铭如果找了王南,那王南一定会告诉苗苗,到时候,我只要等到苗苗来,就能被解救出去。
不停的给自己灌输希望,我现在只能依靠这个度过难熬的每一秒时间,苗苗是我唯一希望。
她肯定没想到,复仇计划还才开始第一步,就被无关路人活活扼杀,而这个人的多管闲事,真一点道理都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