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景上,虬松上冲,氤氲青气,金碧之光晃动。
“要上天了。”
崔学德向来行事谨慎,稳扎稳打,他早看出自己这个门生的风格和自己不一样,善于乱中取胜,就把他推荐给十皇子,现在看来,自己真没看错人。
莺儿一身碎花小裙,不施粉黛,自然美丽,她立在旁边,脆生生地发表自己的意见道,“我觉得陈岩做的不错呢,神灵就是手伸得很长,自成一派,目无王法。”
“嗯,”
崔学德吩咐自己的爱女给自己倒上一杯茶,道,“理是这个理儿,不过陈岩这么做,很招人恨,神灵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莺儿却有不同的意见,反驳道,“父亲,我觉得,就是你们这样顾前顾后,犹犹豫豫,才让神灵们越发嚣张呢。要是早有陈岩这样的人出现,说不定现在局面大不一样了。”
崔学德听完,先是一愣,随即笑道,“都说家有麒麟儿,我崔家是彩凤新声啊。”
“什么彩凤新声,父亲你又取笑我。”
莺儿做了个鬼脸,然后给提起水壶,续上水。
“莺儿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崔学德饮了一口茶水,感应着牙齿间的香气,开口道,“只是人都有亲疏远近,父亲我也不想自己看好的一个门下弟子去做出头的第一人啊。带头大哥光环加身,但几个人能有好下场?”
“舍生取义,自得其所。”
莺儿有自己的道理,振振有词道,“路都是自己选的,有得有失。”
“我看这个小家伙可不是什么舍生取义的性子,”
崔学德眼神老辣,他虽然看不透陈岩的用意,但知道自己的这个门下弟子很精明,索性不再多想,只是道,“莺儿,你去传几句话,让我们崔家在云州的势力全力协助陈岩。”
“嗯,我知道了。”
莺儿答应一声,下去安排。
崔学德又饮了一杯茶,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霜花绿竹,苔藓爬墙,彩翠交映,生机勃勃,喃喃道,“自己选择的路,就自己走下去吧。”
金台府,神庙。
古柏森森,黑岩沉沉。
斑驳的光华落在地上,交织成或大或小的光晕,没有往日的庄严,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和压抑。
重重叠叠的神光升腾,化为宝座,神灵居于其上,都是沉默寡言。
事情这几日发酵,来自于士林,官府,民间,各种的指责,不要钱地涌了过来,首当其冲的金台府众神灵们是被抨击地抬不起头,颜面无光。
可以说,现在神灵们遭受到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各种和他们利益冲突的势力迫不及待地将各种屎盆子扣在他们的头上,躲都躲过去。
一时之间,真的有一种世界皆敌的感觉。
身为众神之首的五陵公心里正破口大骂,岳王公这个家伙惹了祸事,现在躲在神土中沉睡不醒,这个大锅可是要自己等人背了,真真是岂有此理。
“诸位,”
虽然焦头烂额,但五陵公作为首领,是主心骨,表面上很平静,很沉稳地道,“我们不能干看着不动,要消除风波,给舆论降一降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