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通过气,我现在担心的是别的。”
乾坤子看着周匝疏桐吹绿,森冷沉郁,片片落下,道,“最近我的人在四下走动,发现天庭不少人对三别道人这个凶手的举动另有看法,这就让我们要归顺天庭的人很寒心了。”
他的话,一点不遮掩,明明白白的。
正是指出,天庭有人对李小山之色击节叫好,欢呼鼓舞,视三别道人为英雄,想众人之所想,干众人之不敢干。
“这个只是天庭中少许几个害群之马,是一小撮不辨是非之辈,影响不了大局。”
余成山坐直身子,肃容以对,话语刚毅而陈恳,道,“帝君对此已知晓,正命我处置,很快他们就会闭嘴的。”
乾坤子叹息一声,天门上有大日偏移,暖风激水,晕开大小不同的光轮,气行空中,绵绵不断,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由此可见,天庭对于我们新人还是忌惮啊。”
余成山很从容,大袖摇摆,鹤形潇洒,道,“帝君纵览全局,小风小浪,都能解决。”
桀深深地看了这位侃侃而谈的道人一眼,问道,“余道友此来,还有别的指教?”
“指教不敢当。”
余成山稳稳端坐,清风徐来,绿云冉冉,自有气象,道,“最近天庭之事,引人注目,诸位要是无事,可静坐云游,帝君们已经同意开启经阁,方便诸位翻阅。若是真有事,可吩咐我一声,我随时待命。”
乾坤子和桀都是聪明人,明白余成山的意思,他们也知道如今正是风起云涌之时,所以都点头,道,“我等无事,自会在园中,不外出。”
甚至乾坤子还道,“窗下看花,松前对月,溪前诵经文,木屐踏苔藓,不知岁月,静下心来看一看,我是求之不得。”
余成山听两位这么说,彻底放下心来,他大袖一展,从容起身,面带笑容,眸子黑幽,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就不打扰两位了,要是有事,吩咐一声,我即可就到。”
余成山顿了顿,才继续道,“诸位都是我们天庭的贵客,帝君们多次交代,不可怠慢了,我都记在心里,肯定随叫随到。”
“知晓了。”
乾坤子和桀两个人把余成山送到溪前。
“留步。”
余成山踏步溪水上,澄明高洁的水色,弥漫着桃花,照在他的眉宇间,他和两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扶正道冠,上了云车,玉磬声响,冒出赤焰火光,长曳百里,如同尾翼,纵空而起,很快消失不见。
目送余成山彻底没了踪影,乾坤子和桀两个人依然站在溪前,原本的笑容敛去,整个人都有一种沉郁厚重,深不见底。
“天庭真是深不可测啊,”
桀少见的叹息一声,他用手摩挲着手中大斧头上的花纹,道,“像是余成山这样的人,修为,手段,智慧,都是超乎一等,出类拔萃,居然在天庭中默默无闻。”
“太平之时,鲜衣怒马,赏月观花,危急之时,锥立囊中,脱颖而出,光彩夺目,天庭即使是矛盾重重,先天有瑕疵,但蕴含的潜力恐怕是诸天之一。”
乾坤子踱着步子,目光有着锐利,道,“东王公和清虚君两人愿意彻底融入天庭,现在看来,不只是迫不得已,也是聪明之举。”
桀暂时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好一会才道,“那我们就在此地,看一看天庭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