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恋慕如斯

    柳宁进入大学的时候对周遭是不屑的。工商学院的教学楼是法国罗曼式的，跟五大道上的洋房融合一体，虽是精致，可她更喜欢北洋大学的气派归正。特别是北疆博物馆，每次走过，总觉得阴森森的。对于班上的同学，柳宁也是淡淡的，她听到不少人对于来了这里都是很开心的，但是柳宁心心念念的都是北洋。

    这回给冯哥丢脸了。当时信誓旦旦说自己一定能考上。唉。

    柳宁第一次和班上的同学打交道是一次晚会，大家要准备节目，就商量着一起唱个歌。柳宁对于这歌话题兴致勃勃，自告奋勇做了负责人。但是...选谁唱呢？孙瑞就是在这时走进柳宁的世界。柳宁在上大学的时候剪了短发，与其他的女生看起来格格不入，像个假小子。孙瑞也是觉得好顽，便想着凑凑热闹。可谁想到在互动中，两人脾气居然十分相投。只有一点柳宁很是鄙视孙瑞：每当上课的时候，孙瑞便开始瞌睡。柳宁最不喜没有上进心的人，但是孙瑞每次睡醒又会找柳宁问讲了什么，说先生的课太过无趣，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后来在上课的时候，柳宁就会帮孙瑞打些掩护。孙瑞不来上课的时候，柳宁会想办法从学生会批些假条子，帮孙瑞应付老师。两人革命友谊慢慢深厚起来。柳宁呢，也有些色迷心窍，觉得这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很吸引她的目光。孙瑞这个人呢，也比较体贴，每次柳宁帮孙瑞整理好笔记，孙瑞都会给柳宁准备精致的小点心。天冷柳宁不愿意吃饭的时候，还会给柳宁带些可口的米粥。柳宁觉得自己动心了。

    柳宁第一次和孙瑞表明心迹的时候，是在一次活动结束后。天色晚了，孙瑞带着柳宁在钟楼前面放烟花。硫磺混着硝石的味道有些呛，但是柳宁却不在意，蹦蹦跳跳的看这一派火树银花。烟花燃尽的时候，柳宁的脸通红，她跟在孙瑞后面走，然后她轻轻问前面的人：我，好像有些中意你，你呢？孙瑞没有回应，柳宁以为她没听见，鼓起勇气又说了一遍。她觉得自己太丢人，哪有姑娘家把这话宣之于口的，但又觉得自己是个新派人，大胆些没什么所谓。

    孙瑞听见了，但是他只是说了对不起。柳宁有些失落，不，是很失落。自己的第一次告白，就这么被拒绝了。她想起了刘扩，也许当时自己默不作声的时候，刘扩也会是这样的感觉吧。柳宁有点想哭，但是却故作轻松的抬头看看面前的孙瑞：“没事～有什么对不起的，我走啦，明天我要吃拿破仑！”

    说完，柳宁挥挥手走了，孙瑞在后面大笑：“我就说，你这丫头就是骗吃的！”

    柳宁想，这样，很好。

    柳宁不提，孙瑞不说，这场小插曲两个人似乎都没当回事，每天还是凑在一起嘻嘻哈哈。柳宁还是会给孙瑞占座位，抄笔记，孙瑞还是会给柳宁带些新鲜的小玩意。到了考试的时候，柳宁通宵复习，孙瑞便会煮咖啡带给柳宁。柳宁还把孙瑞也带进了学生会，每次孙瑞要条子的时候就更名正言顺了。

    假期，柳宁依旧会和初中社团的朋友们聚会。大家对于柳宁都像是自家的小妹妹一样，对柳宁问东问西。胖子戏谑调侃：“宁儿这上大学了，大把男儿，宁儿有看上的嘛？”大家都拍胖子瞎说，只有柳宁有点脸红低了头。冯志伟看了，也就着柳宁调笑：“看小宁儿这样子，应该是有呗。跟我们大伙说说，哥哥们给你参谋出出主意。”

    柳宁听了倒也不忸怩，大大方方说了之前和孙瑞的事。大家听了也都哈哈笑了，说柳宁是女中豪杰。柳宁听了也有些得瑟：“哼，我是谁啊～又没什么了不起的。”冯志伟抚掌，指指在座的学生：“我说小宁儿，你要不就从你这堆哥哥里挑拣挑拣得了，知根知底咱们也都放心不是？你看你明哥怎么样？”被提到的陈立明听了挺挺胸：“老妹儿，要不咱凑合凑合。”柳宁听了佯怒，拿着桌上的瓶子盖砍向冯志伟和陈立明：“什么哥哥，净那我打趣。谁就这么着急了？”大家一哄而笑，把酒言欢。

    散了的时候，一桌子人也就剩下柳宁滴酒未沾神志清明，把众人送上黄包车，最后剩下今天玩笑的陈立明：“明哥走吧，离得近，咱们直接一辆车得了。”陈立明憨憨傻傻的笑，跟着柳宁上了车。两人在车上也不说话，柳宁觉得有点尴尬，又找不着话题。倒是迷迷糊糊的陈立明含含糊糊说：“老妹儿，在学校受欺负，嗝，记得找你明哥来啊。”

    柳宁笑了，这群傻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