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虞峡口的雪终于是有了褪去的意思,被埋藏了小半年的黄土稍稍的崭露头角,甚至偶尔的,还能看到几根倔强着冒出头来的草芽。
雪化了,便是春天,憋了一冬天的农庄汉子也抗上锄头,准备去开垦城周围那些斑秃的耕地,随着天气渐暖,虞城也渐渐的回归了平日的清净。只有这学堂里,每日传来的诵读声依旧。
一排排桌子后,学生们盘膝而坐,正前方的教席上,穿着大红衣服的老师时不时的打几个哈欠,精神头似乎都不如下面读书的学子。
太阳从头顶按照千万年不变的轨迹划过,途径那个同样悬在空中千万年不变的小黑点,从清晨,到黄昏,教书先生的头晃晃悠悠的悬在脖子上,突然猛地往下一沉,这才清醒了过来,然后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看看窗外,日渐西斜。
“好了,时候不早了,今日的课程就到这里吧。”女教师说道。
每天,她说的最有力的,便是这句话了。
台下学生们上了一天的课,也都有了些困意,都纷纷起身鞠礼,离开了学堂。
这便是虞城的一天......清清淡淡,反反复复,似是永远不会有什么改变。
......
黄昏时,戈壁山石都被染成了金色。虞峡口外二十里的风沙中,隐隐出现了一行商队的影子。
这商队的人很多,粗略一看,足足有四五十人,不过运送的东西倒是不多,只有一个。
但这一个东西却极大,是一个宽厚的,长约十米左右的巨大箱子,被白色的布裹着,用了十几匹马才拉得动,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更让人觉得有点奇怪的是,这商队没有走商道,而是特意的远远绕开,沿着一个几乎没有人会注意的路线,遥遥的朝着虞城的方向前进着。
直至黄昏的光散去,夜色渐浓,黑月白月悬于空中......这古怪的商队才终于来到了虞城外。
远远望着寂静如夜色下画卷的城墙,为首的一位商人掀开了头顶的兜帽,露出了一张过于坚硬有棱角的脸。
他转过身......望向身后的几十个人,淡淡说道。
“今天的目标,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身后十几个人影之中,传来了簌簌的轻响,所有人都摘下了兜帽,紧接着,夜色里传来了一阵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这些人卸下了长袍,露出了带有浓烈秦军铁血味道的甲胄,从那巨大的白色箱子周围,掏出一把把长刀,一根根匕首,长刀反射着冷光,匕首上淬着毒。
除此之外,还有流火弹,大网,弓箭,连环弩......
在夜色下,这些大秦的军人沉默的将一件件杀人工具捆绑在身上,放在伸手就能拿到的最舒服的位置,偶尔传来的轻响给人一种杀伐肃穆的感觉。
而为首的那位秦军将领继续说着:
“不要被目标的身份欺骗了,她虽然是一个女人,但确是全世界最危险的女人......大秦帝国的军部找了她十八年,阡陌山的符师查了她十八年,就连南边战场上的将军们都心心念念的惦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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