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见他如此模样,公子哥有些生气道:“怎么,你不信?”
王平这时闭上双眼道:“我信,人都说财可通神,搞到一份府试题目自然不是难事。”
这名公子哥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的本领却是厉害,感觉出王平话里有话,不禁道:“你有话没说出来,是想吊我胃口?”
被人看破意图,王平微睁双眼道:“你观察力还挺强。”
公子哥聪明归聪明,却最受不了人夸,一夸就容易得意忘形,只见其头仰向车顶道:“那是,也不看看我家是做什么的?世代行商,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
见到公子哥那股自恋劲,王平是相当无语,他继续闭上眼睛,自顾自养起神。
好一会儿,公子哥才从得意中回神,其用肥嘟嘟的手抓住王平的小胳膊,直握道:“别给我装睡,有什么内部消息快说。”
受不了这般袭扰的王平伸出一根手指:“一两银子,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什么,你还真会漫天要价,这可是我半个月的零花,你不如去做强盗得了。”公子哥不忿道。
王平道:“你手里的玉珠子就远远不止一两,这个数对你来说九牛一毛。”
“你知道什么?这玉珠是临行前我爹特意给的,不仅价格不菲,还被高僧开过光,是用来保佑我府试顺利的吉物……”
见其要没完没了地说下去,王平出声打断道:“实话跟你说吧,你爹花钱买到的题目根本没用,这次府试还要靠你自己努力。”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公子哥当即问道。
王平再次伸出一根指头,道:“一两银子,否则免谈!”
“好,你狠!”公子哥牙齿咬得紧紧。
其本来不想再理会王平,但又害怕被他言中,一时间陷入纠结。
思来想去后,这位公子哥忍痛从钱袋中摸出了一两银子,递给王平道:“喂,钱给你,快说。”
王平立马睁开眼睛,接过银子,对着公子哥道:“我就给你讲讲这里面的道道。”
“你爹是不是县城最有钱的?”
“算不上。”
“那我们谷云县在徐州地界是不是最富裕的?”
“应该不是。”
“你知道这次是谁主持的府试?”
“不知道。”
“你知道这次府试有几个秀才名额?”
“不知!”
一通对问下来,公子哥不解道:“你问的这些跟我爹买的题目有什么关系?”
王平用手拍了下额头,回道:“当然有关系,你知不知道:这次府试,百名考生中只取三个秀才?”
“你又知不知道:主持这次府试的主考官是李廉李大人,他是人如其名,出了名的廉洁公正?”
“你还知不知道:整个徐州府,官商豪绅不计其数,他们对这三个秀才名额是势在必得?”
这番话下来,顿时让公子哥明悟了不少。
看着对方陷入沉思的模样,王平最后说道:“其实换作以往,你爹或许有可能花钱买到题目,但当下,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届府试可以说是历年来最为严格的,朝廷为正法度,特意派遣李廉这位清官担任主考,寻常走后门的途径自然是全部禁绝。”
其实,还有些话,王平没说出来:这次府试之所以只取三名秀才,恐怕是朝廷与徐州官员争执不下的结果。
朝廷要正法度,徐州官员要敛钱财,两者间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
虽然此次朝廷占了上风,然,地方官员还是发挥了自己的力量,把原本十个秀才名额硬生生地缩减为三个。
正是朝廷与徐州官员之间的这种博弈,给了王平可趁之机,他预感到:这届府试自己有七成以上的可能拿下功名。
就在公子哥还在回味王平这番话时,马车上其他不小心听到的童生早就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车上,年纪最小的王平,会对当前的局势有如此精准、深刻的分析。
且,十有八九接近于事实。
这种表现,已不仅仅是‘神童’两字可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