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甘露殿时,霍弛迎面而来,他穿着紫色的官服通身气派无比。
鸢尾瞧了一眼裴月姝的脸色,裴月姝抱着长极,见到霍弛宛如见到一个陌生人。
霍弛目光紧紧锁在裴月姝的身上,好在裴月姝身边只有鸢尾一人,不然定是会让人起疑。
“霍大人。”
霍弛是霍氏家主,就是皇帝也得给他面子,裴月姝朝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抱着长极从他身边走过。
霍弛双唇紧抿,几乎是拼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想拉住她的手。
两人擦肩而过,仅仅是一瞬间,他也嗅到了女人身上动人的馨香。
还有他的孩子,他都未能抱过。
他握紧手,心中的悔意像是海面的巨浪,一层一层扑面而来,将他的身体打得七零八碎,痛苦不堪。
当晚萧玄誉虽然去了向贵妃那,但只是用了晚膳就接着回甘露殿处理政务。
霍氏已经和向氏宣战,他现在应该不留余地地配合霍氏将之清除,否则等季氏回过神来,必定会担心唇亡齿寒,届时和向氏联手就不好办了。
一直到深夜,萧玄誉唤了张来顺。
“景阳宫怎么样了,宸妃回去可有生气?”
张来顺摇头,把裴月姝一天都做了什么事无巨细地禀报了一遍,并无一丝反常。
萧玄誉眼中闪过失落,从前他只想得到裴月姝,以洗清他当年受到的耻辱。
后来她怀了自己的孩子,他只想她能够想开,哪怕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心甘情愿在宫里陪伴自己一生。
但人都是贪心的。
现在他想要的已经远不止于此了。
“宸妃生辰,你说朕要做什么才能让她高兴,让她心里有朕。”萧玄誉看向张来顺,也不管他是个没根的人。
张来顺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先不说他是个阉人这辈子都与女人无缘,再者皇帝一直宠着宸妃,什么好东西都往景阳宫送,这样都不能让宸妃动心,他又能想出什么法子。
但总不能不回答主子的话。
“这......奴才无能,想不出有什么法子,不过,奴才听宸妃娘娘那几个陪嫁的宫女说过,娘娘十分想念宫外的生活,若是能在那日带娘娘出宫......”
萧玄誉眼前一亮,这宫里虽说富丽堂皇,但住久了也不过就那样。
裴月姝进宫之后就一直待在景阳宫里,自然是闷坏了。
他若是带她出宫走走,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下去领赏。”
张来顺松了口气,欢欢喜喜地跪谢圣恩。
到了裴月姝生辰前一日,皇帝悄悄带着裴月姝和大皇子出宫,去了潜邸。
萧玄誉当皇子时被封作靖王,如今靖王府的牌匾虽已经被摘下,但里面的景象依旧,之前府上的老人也都还在,萧玄誉进来时感慨颇多。
他带着裴月姝母子去了他之前的居所,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他让杜嬷嬷将长极抱走,拉着裴月姝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除了皇宫,裴月姝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些不一样的神情。
“朕想给你看样东西。”萧玄誉站在她身后,弯腰环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吐气。
“什么?”裴月姝避开不成只能随他去。
萧玄誉拉开一旁的抽屉取出一个卷轴,打开后,一身穿蓝色骑装的女子骑在马上,那笑容明媚似火,任谁被她看上看一眼,都足以驱散心中的一切阴霾。
可分明是同一张脸,此时裴月姝的脸上只剩下无能为力的苍凉,气质自然也就截然不同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样子。”萧玄誉眷恋地抚着画卷上女子的脸,就连自称也变成了我。
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吧,他只见了裴月姝一眼就对她念念不忘,回府之后便画下这幅画像,之后更是时不时拿出来观赏。
“陛下这是何意?”裴月姝眼中尽是冷色。
就是这一眼,让她的夫君被害死在战场上,而她被抢进宫,受尽屈辱和折磨整整三年最终送了命。
萧玄誉以为裴月姝又想起了虞鹤川,毕竟这个时候裴家和虞家已经开始商议婚事,他横插一脚后,才让他们两家火速定下,加之他心虚,脸上浮起了几分慌乱,他十分后悔重提了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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