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冒出一句像是安和平时会说的话,刚一出口他就乐了,他现在应该快下班了吧。
这里还是很危险,随时会有被山石砸中的可能,林律顾不上查看手臂伤势便带着张所沿原路返回。
一路跟张所简单交代了几句崖边的情形,以及他们的藏身处。
见林律果然带着张所回来了,待在山凹处等待了许久的吴律师,焦灼的心总算是平复下来了一些。
工作人员帮着查看检查张所的腿部,所幸只是皮外擦伤,并没有伤及骨头,有些淤血和破损,并无大碍。
林律胳膊伤的比较严重,他在吴铭的帮助下小心脱下已经脏污不堪的外套,只身着一件白色背心,他把衬衫翻了个面挑干净的地方勉强裹住了伤口,希望能借此止血。
吴铭要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他保暖,林律谢绝了他的好意。
“不用了,大家身上都是湿的,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林律唇色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
张所也挪过来察看了眼林律的伤势,他从兜里又掏出手机,还是没信号。
“大家伙都看看自己的手机,看看有没有信号,”张所跟其他人说。
“没用,我们刚才已经看过无数遍了。”
林律问工作人员:“你们长期在这山上工作,没有别的能与山下联络的通讯设备吗?”
他一提到这个,工作人员就连连叹气,“有啊,除了手机,我们还有对讲机,但是刚才情形危急,落在休息室里了。”
林律听完这句就沉默了,他没再问能不能找回,因为不存在这个可能了,崖边平台,连同着索桥一齐陷下去了,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差不多与乌涯顶呈九十多度的垂直夹角,根本没办法过去,查看平台那边的具体情况。
“是啊,好死不死,我们俩的也挂在了座位旁边的墙上,跑出来的时候,完全顾不上这回事……也是因为平时几乎不怎么用的上,联络什么的都是用手机。”
另一名工作人员有些懊恼地说。
“对啊,我在这儿工作了整十年了,都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谁能想得到会发生这种事。”
第三名看起来年纪最大的工作人员说。
现在也就是傍晚时分,但是因为天气原因,外面看起来已是一片漆黑,狂风暴雨仍在不知疲倦地肆虐个不停,山顶时不时地掉落几块石头,发出的巨响,冷不丁地就会使人产生一种,即将再次坍塌的错觉,搞得人心惶惶的。
大家伙此刻除了待在原地等待救援之外,几乎别无他法。
他们连瓶水都没有,在过索桥时,身上的包都寄放在乌顶涯那边了。
张所看着林律静静地靠在岩体上闭目养神,整张脸因为光线昏暗,隐在黑暗中看不分明,虽然他面上没露出任何痛楚神色,但此刻想必不会好过。
他感到无比的懊悔,“我不该一时兴起,就拉着你们过来的,都怪我……”
年长些那位工作人员不知道,张所没听导游劝阻,非得要过来的一系列前情,“嗨呀,这又不是能提前预知的事,你别自责了!”
吴铭回想了一番自己差点要掉下桥去的场景,又看了眼林律的胳膊,‘没关系’三个字有如千斤重一般,在他喉咙口转了几转后始终说不出来。
张所无意跟工作人员解释,只是一味沉浸在复杂的情绪里,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过了一阵,林律才缓缓开口,“张所,他刚说的没错,你别多想,这是天灾,我不怨你,吴律师比较倒霉,差点从桥上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