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
倾沐虽知,心疼之情难抑,人生本苦,他却更甚。
见她眼中满是心疼与愧疚,路笙禾轻吻其额,笑道:“有汝相伴,吾不再夜不能寐。”
倾沐点头,见其干裂之唇,急道:“食些东西,再饮些水。”
路笙禾未拒,接过分食,虽味同嚼蜡,但因倾沐期待的目光,强忍不适尽数咽下。
“须尽快振作,还需料理姐姐后事。”倾沐知其无食欲,唯有心疼言之。
而路笙禾却摇头,“无需葬礼。”
倾沐讶异,“难道你不欲姐姐体面离世?”
路笙禾苦笑,“吾愿,却不可。”
“为何?”倾沐不解。
他如此重视路青岚,怎忍其默默入土?
“因六年前,姐姐已‘逝’。”路笙禾语带苦涩。
倾沐愈发困惑,“何意?”
路笙禾叹气道:“汝未闻一事乎?吾十八岁生辰,被定为路家长嗣之日,亲手弑父杀姐。”
倾沐愕然,却摇头,“闻之,然吾信非汝所为,汝未杀人,姐姐安在,皆是诬陷。”
路笙禾笑中含悲,“亦非全诬,父确系吾手。”
倾沐又是一愣,面对路笙禾的目光,无言以对。
“汝是否觉吾冷血无情?”路笙禾问,语气略显忐忑,恐倾沐视他为嗜血恶魔。
倾沐抿唇道:“非也,即便如此,吾信必有原委,汝定是无奈之举!”
她语气坚定,仰视路笙禾,目光无丝毫质疑。
路笙禾望其坚定之眼,心中忐忑烟消云散,欢喜拥住倾沐,“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倾沐被拥,心亦安定,生怕路笙禾误解其意。
路笙禾紧拥她,眼神微黯,似忆起不堪往事,眉头紧锁。
“彼时,吾闯入其室,当姐姐面,亲手将刃刺入其心,血溅吾身,其目中尽是惊恐与愤怒,欲逃,吾岂能容,遂追之,至祖父书房,又当祖父面,再补一刀于胸,其向祖父求援,祖父仅冷漠旁观,乃至吾割其首,掷于池中喂鱼,亦无人阻拦。”
倾沐伏于他怀,静听,路笙禾语气平和,无波澜,然倾沐能感其紧绷之躯,似弦将断。
她伸手回拥,欲予慰藉。
路笙禾低头视她,笑问:“汝不怕乎?”
倾沐直视其眼,“不怕。”
“不觉吾残忍乎?”
倾沐沉吟片刻,答:“残忍,然汝为之,必因其咎由自取。”
路笙禾闻言轻笑,又叹:“是,其咎由自取,无论何事吾皆可恕,即便打骂囚禁吾于水牢,三日无食无水,吾濒死边缘,亦未起杀心。”
其语平静,倾沐闻之心痛万分,何等父亲,对亲子竟如此绝情,是否尚有人性?
“吾能忍其所为,然,”路笙禾拥她更紧,“其万不该动姐姐!”
倾沐心一紧,“他对姐姐做了何事?”
路笙禾幽幽言:“他乃无德之变态。”
未明言,倾沐已懂,心凉,无德之变态,岂会在乎血缘之亲?
一时之间,倾慕难言,难以想象,少女路青岚曾历何等阴霾。
“此人,死不足惜!”倾沐咬牙愤言。
她心疼地再次拥住路笙禾,少年为护姐,行悖逆弑父之举,定历经无数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