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
“二叔!”倾沐跪爬而上,抱起路正雄残体,泣不成声。
路擎明隔石板,不明状况,急爬近,见状,惊愕失语,眼眶泛红。
似闻倾沐哭泣,路正雄悠悠醒来,睁眼望向倾沐,又视自身残躯,似有所悟,强颜欢笑,安慰道:“莫哭,莫怕,笙禾何在?”
倾沐含泪答:“他无恙,只是昏迷。”
路正雄长舒一口气,似放下心来,笑道:“如此甚好,速带笙禾离去,我命不久矣,勿挂念我。”
“二叔,我带你一同走。”倾沐坚决道。
路正雄摇头:“罢了,让我于此长眠,也算有始有终。”
“二叔……”路擎明哽咽唤道。
路正雄温柔一瞥:“人老矣,落叶归根,能死于老宅,吾心足矣。”
路擎明闻言,不再劝阻。
路正雄又望向倾沐,言:“孩子,我将逝,唯有一愿,你能否代笙禾唤我一声父亲?若觉不妥,便算了。”
倾沐微愣:“你虽为他二叔,但在他心中,你便是他的父亲,我相信他愿唤你一声父亲。”
路正雄苦笑摇头:“非也,我并非他的二叔,我是他的亲生父亲,笙禾,乃我亲子。”
此言一出,倾沐皆惊,皆愕然望向路正雄,疑是听错?
“此秘藏二十五载,无人知晓笙禾实为我儿,亦无人起疑。他们以为我对笙禾如子般疼爱,仅因先父之托,实则不然,我疼爱笙禾,只因他是我儿,是我与洁如之子!”
倾沐闻言,震撼不已:“你与笙禾的母亲……”
路正雄眼角湿润:“是,我与洁如确有私情,但洁如非轻浮女子,她亦无辜,路正宇那禽兽,不配拥有她!”
“初见洁如,我便心生爱慕,从未见过如此纯善之女,她柔弱,受路正宇那变态折磨,不敢反抗,只会哭泣,自身难保,却仍为他人着想。青岚非她亲生,她仍疼爱有加,即便有了笙禾,亦未改变。”
“洁如嫁入三年不孕,非她之过,乃路正宇之咎。他早年放纵过度,已无生育可能,却将过错全归于洁如。女子若不能生育,便遭嫌弃,她遭受路正宇加倍折磨,我怜其遭遇,常于她被囚时送药送食,久而久之,情愫渐生。”
“一日,路正宇酒醉,再次折磨洁如,她遍体鳞伤,衣不蔽体逃出,遇我求助,我见其泪眼婆娑,不忍拒之,遂应允。那一夜后,她怀上了笙禾,路正宇大喜,暂且停手,我为她庆幸。”
“十个月后,笙禾降生,我知他是我儿,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而身为父亲的路正宇,却是最为不满者,他又开始折磨洁如,视她为玩物,甚至拉拢路家众人一同施虐,洁如苦不堪言。我当时在路家境况亦不佳,无力相助。”
“后,洁如被折磨至半疯,怀了他人之子,诞下笙禾之弟,此事未能瞒过路正宇,他对她的折磨更甚。洁如为三子,强撑至今,直至笙禾弟之死,彻底击垮了洁如,她神志不清,常言胡话,我忧其泄露笙禾身世,然她如此,我亦有责,只能每日提心吊胆,暗中相助。”
“及至笙禾十三岁,洁如遭人揭发私情,当众揭露了笙禾弟之身世,我恐她言及笙禾不利,狠心下手,亲手杀了我挚爱之女,罪孽深重,但我只想保护我的儿子。”
路正雄言毕,泪落,满目愧疚:“我对不起笙禾,此生难偿所欠,是以不敢告其真相。今我将赴黄泉,向洁如忏悔,为昔日所为赎罪。临终前,望你能代笙禾圆我心愿。”
倾沐望着路正雄,无从责备。他非良人,非佳弟,却定是慈父,为护子不惜一切代价。
“好。”倾沐凝视路正雄,泪落,哑声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