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当今世道,又在偏僻村落里,嫁娶得早,十二三岁便是嫁出去的,也并不罕见。类似于葛瑜儿和谢璟雯,若是寻常人家,也都算是早该嫁人的年纪了,至于那山中庙宇供奉着清原神像的年轻女子,正如她兄长说的,再不嫁人,也快到了没人要的老姑娘的年纪。
“先生回来,怎么不进村去看看?”
刘玲儿手中提着竹篮,内里是些空碗,约莫是送饭去了,她走近前来,笑着道:“这是入冬了,过没多久春天要到了,我丈夫还在邻村,给人写些字帖,赚些银钱。这还亏了当年先生的教导,要不然也做不了这种生意……”
她的丈夫,也是当年跟清原读书的孩子之一。
清原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倒也笑着点了点头。
……
黎村之中。
景色变化,人也变化。
当年自称跟黑狗亲如父子,然后在一两银子之下,将黑狗卖给清原的里正,也已经离世。
新的里正,是他的堂弟,而不是他的儿子。而为了这个肥差,老里正的堂弟与儿子,也已反目成仇。
而那一头曾经被清原放血,用来刻画火符的黑狗,同样也死去了……当然,它并不是被人烹了,而是在那名为王石的朴实青年家中,渐渐老去。
至于王石,早已娶妻生子,早年发了一笔横财,然后在县城里开了包子铺,日子过得也是不错。
而刘玲儿的丈夫,则如当年清原一样,教村里孩子认字,也时常去给人写些字帖。他与刘玲儿,也已经生了三女一子。
当年跟着清原认字的孩子之中,也有一些算得是颇有出息,有些只是卖些簸箕扫帚竹筐之类的物事,也赚得不少,也有去了县城里开了铺子的,也有被固县的大户人家招去作账房先生的……
至于当年那些岁数较大,与葛老同辈的老人,却大多是逝去了。
当年送来束脩,把孩子送来蒙学的年轻人及壮年人,如今也逐渐变得沧桑,甚至老迈……反倒是当年清原认得的那些孩子,逐个都成了新的一代人,也都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先……先生?”
“这不是清原先生么?”
见得刘玲儿领个外人来,有人觉得诧异,但认得清原的人,也是不少,例如那边正在喝茶的几个汉子,便迎了上来。
就是有些不太认得的,见了这个场面,也围上来看些热闹。
“清原先生上次离开,已是好久不见了,这次回来,得喝两杯……”
“对了,清原先生可知道葛老的消息?他老人家可是个大好人,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黎村之人,没有太多礼数,也没有太多客套,直来直去,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乱乱。
清原微笑点头,逐一应答。
其实向清原招呼的,不算太多人,只是当初较为熟悉的几个。
只是这几个人围了上来,又有了些凑热闹的,便显得场面不小。
就在这时,清原略微偏头,朝着那边看去,隐约间,可见一个衣衫褴露,浑身脏乱,正躲躲闪闪的身影。
那是当初漓城的纨绔公子,如今在黎村的疯子。
清原看了一眼,便知此人气血亏败,久病恶疾,是活不长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