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元炫彩并不看向门口,而是看向她,问:“你可是有话说?”
玉烟道:“既然是贵客临门,玉烟无话可说了。”
元炫彩道:“都是贵客,她们还特殊吗?”
玉烟道:“当然!这柳家可是殿下的亲家,难道不该特殊吗?”
元炫彩这才转向新进门的六人,三个主子同着三个丫鬟。六人行完礼后,元炫彩赐了座。玉烟说得没错,这柳家的身份的确特殊,自然安排的座次就靠前了些。元炫彩道:“玉烟,见过柳家大夫人,二夫人,还有就是柳家小姐。你身子不便,就不用起身了。”
玉烟感激的看了元炫彩一眼,让她起身给柳家人行礼她肯定心不甘情不愿。冲她们点头微笑,要省事的多。
这柳家大夫人应该就是柳志高的妻子,个子不高,微微发福,皮肤略黑,五官上能找出柳雷的影子。太师之女啊!原来出身名门的女人大多长得不是很好看,却还是可以再嫁入名门的,并且当家主母的地位还不会受到威胁。
再看那柳二夫人,应该就是柳志远的妻子。个子高挑,就是人太瘦,全身上下没有几两肉,感觉风一吹就会被吹走似的。五官很是清秀,年轻时定然也是个美人。嘴巴紧闭,应该是个少言语的。眉宇之间锁着忧愁,竟像是个心事重重的人。
最后就是那个柳烟,已经有了几面之缘,也不去细看。人坐到两位夫人中间,却是靠着柳大夫人近些。按理说,她不该坐到她母亲的下手去吗?即便是跟沈廷钧有婚约,没完婚之前,她也不过只是柳家的小姐而已。
柳大夫人道:“玉夫人戴着面具,可是怕伤风?这有了身子的人难免娇气些。”
玉烟道:“多谢大夫人关心!玉烟最近犯煞气,戴个面具避避邪。”
柳大夫人讥面露诮,道:“自己为自己破煞气,莫非玉夫人能掐会算不成?”
玉烟微微一笑,道:“世人只知玉烟是鬼医,乃神医花果的徒弟,却不知玉烟还有另一个身份。”
“你胡说!我才是神医花果的徒弟!”柳烟终于忍不住,抢白道。
柳大夫人看她一眼,然后对玉烟道:“世人皆知神医花果只有一个徒弟,就是我这侄女柳烟。玉夫人所说的神医花果应该是冒充的吧?”
“好一个冒充啊!”玉烟冷笑,“玉烟听闻柳家老夫人正病着,那么大夫人,既然你家有神医花果唯一的徒弟,是不是这柳家老夫人的病很快就会好了呢?”
“这------”柳大夫人一时间语塞。
柳二夫人终于开口道:“我家烟儿不喜医术。”
元炫彩道:“话说这柳老夫人的病如何了?玉烟既然能治好本宫的病,对柳老夫人之病应该也有法子。你们若有意,可以让玉烟去瞧瞧的。”
柳大夫人道:“谢殿下关心!老夫人的病不劳玉夫人挂心。”
柳烟脸色上不怎么好看,但还是强装欢笑,道:“妹妹害喜厉害吗?”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连元炫彩的嘴角都抽动了一下。所有的眼睛都看向玉烟。
“啊!”玉烟惊叫一声,由于众人正专注于她,没有防备,全都被她叫的一哆嗦。玉烟于众目睽睽之下起身,到了柳烟面前,
“玉烟!”元炫彩喊,心中怕着什么,却似乎又期待着什么。以她对这个丫头的了解,怎么可能吃亏。对元朔月都不放在眼里,会惧怕一个与钧儿有婚约的人吗?
玉烟看了元炫彩一眼,然后转向柳烟,伸出手去道:“柳小姐脖子上戴的这块玉好漂亮!”
那是一块月牙形的玉,纯白剔透,竟有种没来由的熟悉。玉烟伸出的手没有碰到玉,那玉就被柳烟一把抓在了手里。柳烟的身子也跟着往后仰,道:“此乃我与平祝王爷的定情之物。”
众人皆都唏嘘,不是那块玉的价值,而是这个敢当街掌掴长公主的“鬼医”,跑上前去,只是为了摸一块玉。
原来是定情之物啊!难怪要挂在衣服外面显摆。玉烟踱回到座位,眼中寒光凛凛。
世子妃道:“原来玉夫人喜欢这些个玩意,改天我送夫人几样。”
玉烟微微一笑,道:“玉烟谢过世子妃!但玉烟感兴趣的不是那块玉,而是那玉中隐藏的东西。”
元炫彩道:“此物确系先皇赐婚后,本宫从钧儿脖子上摘下,赠与柳家的。玉烟,有些东西是命定的,改变不了。”
那玉中隐藏的可是御赐的婚约啊!众人皆都心中有数,同情的看着玉烟。柳烟则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这一回合,她完胜。
玉烟道:“此物带凶,上面应该系有一条人命。”
“你胡说!”柳烟脸色大变,从座位上一跃而起。
“烟儿!”柳大夫人一把将她拽了回去,脸上面不改色道:“玉夫人这是在诋毁护国公主殿下吗?此物既是殿下所赠,若真系有人命,那么殿下的用心何在?”不愧出身于大家,果然是个沉稳的。
元炫彩的脸色已是难看之极,瞪向玉烟,刚想说话,却被玉烟抢白道:“据玉烟推断,此灵魂附在这玉上并没有多长时日,应该就是年前个把月的事儿。柳夫人何必那么急着拉公主府下水呢?”
柳大夫人脸色终于变了,道:“玉夫人这般信口开河,意欲何为?”柳烟很配合的哇的一声伏在她的肩头嘤嘤哭了起来。柳大夫人连忙拍拍她的肩,道:“殿下在这里,她会为你做主的。”
元炫彩道:“玉烟,乱说些什么?又没有根据!”
玉烟道:“那么,敢问柳夫人,这柳小姐是如何成为神医花果的徒弟的?”
柳大夫人道:“世人皆知,乃是神算魏玄机算出的。”
玉烟勾唇一笑,道:“很好!玉烟刚才说过了,玉烟除了鬼医的名号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神算魏玄机的徒弟。”
唏嘘声落了一地。
柳大夫人道:“这种事不是夫人说是就是的!”
玉烟回敬道:“这种事也不是夫人想否认就能否认的!”
柳烟从柳大夫人身上起身,瞪向玉烟,心里恨恨,却表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软声道:“我一个没过门的人,又不跟你抢什么,你何以这样子对我?莫非是相中了那正妃的位子不成?”
玉烟道:“柳小姐此言差矣!你那可是御赐的婚姻,别人就算垂涎,也动摇不了你的地位。怕就怕有些东西,本不属于你,却要强求,那恐怕会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呢!玉烟只是就事论事,怪就怪柳小姐年前不该前往昭县的绘稷山。”
“你什么意思?”柳烟颤抖着声音问。
玉烟道:“寄存在你那玉中的魂魄就是从那里来的。如果我算的不错,那应该是一缕冤魂,被人无情的推下了悬崖。作恶者选择那里,是因为绘稷山的饿狼多,可以让那人瞬间尸骨无存。”
“啊!”柳烟大叫一声,晕了过去。柳大夫人惊呼一声,赶紧将其抱在怀里。柳二夫人却只是看着,两眼空洞,竟像是灵魂出窍了般。
阿莲正好回来,眼见着场面的混乱,连忙奔向元炫彩。“主子,有何吩咐?”
元炫彩重重的看了玉烟一眼,道:“你想这府里出人命吗?赶紧过去看看呀!”
玉烟道:“玉烟治病救人,一直都希望人活的。这种小病还用不着我鬼医出马。芫花,掐你家小姐的人中。”
那边丫鬟芫花立马掐上了柳烟的人中,柳烟就叮咛一声醒来。
世子妃低声道:“这柳家人还真是奇怪啊!这柳小姐明明是二房的,却跟大房的亲,跟她的亲生母亲之间竟像是陌路呢!”
元炫彩的目光就射了过来,世子妃立马闭了嘴巴。元炫彩赶紧走了过去,见人已经醒了,连忙吩咐阿莲带柳烟回房间歇息。芫花扶起脸色苍白的柳烟,跟着阿莲往外走,柳家的两位夫人离去前都看了玉烟一眼,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眼。
元炫彩道:“大家继续吃,继续喝啊!”众人打着哈哈,重新吃起面前的点心,喝起茶。
玉烟对元炫彩道:“殿下,玉烟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去吧!”元炫彩摆摆手,深深的看她一眼。
玉烟冲着元炫彩福了福身子。然后,又对在座的点了点头,就带着忍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