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嘴笨不会安慰人,但是自己说出的这句话真有那么遭吗?
云竹道:“柳玉烟,你的男人说的没错!”
薛梅道:“属下也是这样子想的!如果哪天真能代主子去死,相信应该是属下最幸福的归处。”
玉烟再用力,终于挣脱开了沈廷钧的双臂,道:“混蛋!以为这是伟大吗?这是再自私不过的行为。所谓的把生留给我,却也把一辈子的心痛和愧疚留给了我。我才不稀罕!”
沈廷钧道:“我就是自私!谁死都可以,我只要你活着!”
“你------”玉烟气结,无语。
她知道,他们是因为爱她才会这么说这么做。可是,难道他们不知道,她也是爱着他们的呀!
失去的痛经历一次就够了,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王二回来,身后跟着两个人,丫鬟手里端着汤,小厮怀里抱着一只黄色的猫。王二道:“玉夫人,需要怎么做,请吩咐!”
玉烟道:“薛梅,去掏丹若的衣袖,找出那支银簪!”
丹若挣脱小厮的钳制,自己从袖中掏出了那支银簪,交到了薛梅的手上。
玉烟道:“将银簪放到肉汤里搅一搅,然后将汤给那只猫灌下去。”
丹若突然明白了什么,后退一步,道:“主子这是在怀疑奴婢在簪子上下毒?”
玉烟道:“簪子上有没有毒,一会儿就知道了。这不过是一个试验,验证一下你对我是何等的忠心。”
一炷香的时间,黄猫开始烦躁。
玉烟连忙转身,面对着沈廷钧的胸膛,道:“这只猫的死法就是小白的死法。你们都睁大眼睛看好了!”
她却不敢看!既然是一样的死法,她怎么忍心看小白再死一次?
只是,眼睛可以不看,但耳朵却不能不听。
猫的叫声,本就有挠人心痒的作用,此刻加了凄楚,更是别样的扰人心神。
小白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叫,不是它不会,是它在隐忍。就仿佛它是懂得人类情感的,知道自己一叫,她绝对会失控。
原来狐狸真的是有灵性的啊!
玉烟想着,身体就软软的倒在了沈廷钧身上。
“玉儿!”沈廷钧大叫一声,横抱起她,往东院跑去。
“主子!”丹若大叫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奴婢该死啊!”
沈廷钧冷冷的扔出一句话,“关起来!等候玉儿的处置!”
沈廷钧抱着玉烟进了东院,就见阿楠瘫坐在院子里,白狐躺在他面前。那画面,任谁看了都会心酸。
韩松不停的踱着步,看上去要多狂躁有多狂躁。看到沈廷钧以及他抱在怀中的人,一愣,道:“爷,属下马上去请太医!”
沈廷钧道:“快去!至少去请两个来!”
“啊?”韩松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请一个太医来,就够闹得满城风雨的了。还要两个来,王爷这是摆明了要把事态闹大呀!
沈廷钧道:“另一个打着护国公主受惊的旗号请!”
韩松立马会意,大步走了出去。
沈廷钧这才抱着玉烟进了主屋,直奔内室,将人放到榻上。想要起身,胸前的衣襟却被抓住。
“玉儿!”沈廷钧惊喜的对上那双盈盈眸子。心惊肉跳的以为她昏倒了,正心烦意乱的不知该如何叫醒她,她却是清醒着的。
玉烟幽幽的吐出一口气,道:“我不敢闭上眼睛,只要闭上,眼前就是小白死在我怀里的画面。”
沈廷钧就坐在榻上,将她抱在怀里,道:“在我面前还要伪装吗?白狐的死固然让你心痛,但更让人难以忍受的还是身边人的背叛吧?”
玉烟叹气,道:“还要更深一层!是我明知道身边人会背叛,却还一直姑息养奸。所以,小白也算是我间接害死的。”
沈廷钧道:“傻丫头!你何必把所有的错都往自己身上揽?神仙都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你也只是个凡人,你得允许自己有犯错的时候。”
玉烟从他的怀中抬头,有些惊讶,道:“沈廷钧,原来你也是会安慰人的呀!”
沈廷钧撇撇嘴道:“在你的心中,我只是个你可以利用的男人,而不是你可以依靠的男人吗?”
玉烟扁扁嘴,却又吃疼的倒抽口凉气。
“怎么了?”沈廷钧赶忙捧住她的脸,拧眉道:“你说说你,再怎么伤痛和愤恨都不能作践自己的身体呀!这要是出个好歹,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
玉烟道:“我没事!”
沈廷钧不依不饶道:“都吐血了,还说没事!”
玉烟道:“因为我吐血了,所以,你才兴师动众的要请两个太医来?”
沈廷钧道:“是!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我的玉夫人进了一次宫,受到了怎样的虐待。谣言一旦四起,皇上必须给天下一个交代。”
玉烟叹气,道:“你这是想间接的告诉皇上,你很生气吗?”这个男人,真要发起狠来,应是很可怕的吧!
好吧!既然他想虚张声势,那她就不告诉他了,她吐血,不过是回来的路上咬破了内唇。
沈廷钧道:“丹若一个孤女,为何要害你?她在为谁做事?又为何跑到宫里去借刀杀人?”
玉烟道:“难道你也认为皇后不可能选在今日对我动手吗?”
沈廷钧道:“她不是傻子!倘使她在自己的宴会上为难于你,皇上第一个不饶她,天下人更会取笑她忘恩负义,那么精明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自掘坟墓?”
玉烟道:“你说得很对,自掘坟墓的一般都是笨女人呀!”玉烟一下子从榻上弹跳起来。
“你做什么?”沈廷钧一把将她摁住。
玉烟道:“云竹走了没有?派人去叫他!我需要他帮我做一件事!”
沈廷钧的心里就开始冒酸泡,道:“什么事是为夫做不了的?还需要他做!”
玉烟眯了眼睛,道:“我需要他今晚跑一趟千娇阁,去见那里的头牌,你能做到吗?”
沈廷钧立马起身,到了外间喊:“阿旺,去请国舅爷来!”他当然能做到,只是面对着家里这么一个,他敢去做吗?
玉烟终于扯动了下嘴角,这个男人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沈廷钧道:“要见的这个千娇阁的头牌是谁?”
玉烟道:“珊瑚啊!”
沈廷钧道:“一直听闻南红跟珊瑚是不熟的,你跟南红走的近,那珊瑚能买你的帐吗?”
玉烟道:“不去尝试,怎知道她不买我的帐?就算不买我的帐,国舅爷的帐总是要买的吧!”
沈廷钧道:“那倒也是!笼络住云竹,怕是对南红最大的打击吧!”
玉烟摇头叹息,男人的这心理,是唯恐天下女人不掐架吗?若真是这样,也就难怪家里妻妾成群了,方便看热闹嘛!她从榻上起身,往外走。
“你干什么?”沈廷钧大叫。
玉烟道:“去书房!千娇阁本该我亲自去,但是现在我去不了了。云竹此去需带上我的字条。”
沈廷钧虽然不敢恭维她的字,但却不得不佩服她的智谋。看她那瞬间冷冽了的眼神,就明白接下来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院子里哪还有阿楠的影子。玉烟问:“那孩子去哪里了?”
沈廷钧道:“许是怕你看着伤心,到后花园找个树下偷偷掩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