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很是破败,已经很多年没有整修过了。随时都有可能倒塌,还是先去东院暂住吧!”
“真的是这样子吗?”玉烟狐疑的看向王二。
王二从目瞪口呆中回神,赶紧用手托回自己的下巴,“是!南院的确闲置太久了,确实破败不堪。属下失职!属下明儿就找人整修。”
他跟随王爷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扯谎,而目的居然是为了留住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还不能称其为女人,不过是个小女子。
王妃在世的时候,王爷都不曾这般对她呢!
难不成这个王妃的妹妹居然比王妃技高一筹?
但不管怎么说,能让他家王爷脱离死气沉沉,他就得当神明供着。
沈廷钧道:“王二,你听着!你从前怎么对玉儿,现在就怎么对玉雪。她是你的主子,在这王府之中可以任意而为。”
“是!”王二弯腰拱手,“属下给雪主子请安!”
玉烟就抿嘴笑,她喜欢那个“任意而为”。
沈廷钧就连拉带扯的绑架玉烟往东院走。
玉烟打个哈欠
,“沈廷钧,你和元璟之间,可有什么协议?”
“没有!”沈廷钧答得干脆。
“真的没有吗?”玉烟歪着脑袋瞅他的侧脸。
“有吗?”沈廷钧学她的语气。
玉烟道:“在莫镇,我仔细观察了跟着姚泽樟的那些猎杀组织的成员,他们都少了一个小指。那么,你找回九字宝藏时带回来的那一千多个小指,我能理解为是代他们的主人死的吗?”
沈廷钧看她的眼中就有了闪闪烁烁的光,“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玉烟勾唇一笑,“但你却瞒过了皇上!”
沈廷钧干脆打横抱起她,“你还知道了什么?”
玉烟惊呼一声,却也没抗议,嘻嘻笑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却很好奇。今晚元璟的半路拦截,究竟是真是假?”
沈廷钧扯动嘴角,“你在怀疑什么?”
玉烟道:“我在怀疑,你是渔翁。”
“怎么讲?”沈廷钧问。
玉烟笑道:“坐看鹬蚌相争啊!”
沈廷钧一本正经道:“本王哪有你说的那么坏!”
玉烟瘪瘪嘴,“我希望你坏!”
沈廷钧直接将人抱进了主屋,“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玉烟耸耸肩,“姐姐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沈廷钧叹气,“我知道啊!有仇必报一直都是我的玉儿的行事作风嘛!”
玉烟将他往外推,“沈廷钧,有些事情,再一再二,是绝不会再三再四的。柳烟那一世,经历了太多的苦楚。绘稷山一死,明镜湖二死,到三死的时候直接灰飞烟灭。”
“你想说什么?”沈廷钧警觉的看着她。
玉烟冷了小脸,“我只要皇上一死!没有我的允许,你若敢心软帮他,那么你的后半辈子就去抱着老虎过吧!”
门砰的一声关上,沈廷钧后退一步,身形不稳的摇晃了一下。
沈廷钧就望门,忍不住长叹一声。
回头,就看到韩松正看着他。红豆绿豆也正低着头,身体抖啊抖,分明是憋笑的动作。
韩松道:“爷,她------”
沈廷钧一摆手,制止他说话,“回去收拾吧!明儿一早先去状元府,探探谢曜那边的口风。”
“是!”韩松目送着沈廷钧进了书房,这才转身,却没有回自己的屋,而是到了薛梅的房前。犹豫着要不要开门,门却从里面拉开了。
薛梅不看他,而是看向主屋,淡淡道:“她很特别,是不是?”
韩松道:“至少她在王爷心中是特别的?”
薛梅道:“那你说,是她本身特别,还是因为她是主子的妹妹才特别?”
韩松道:“过去的一个多月内,她一直都是王妃的妹妹,可是,她那个时候特别了吗?”
“说的也是!”薛梅也砰地关上门。
韩松呆愣在原地,抬手挠挠头,一下子陷入了茫然。
书房里的沈廷钧却再也绷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过去一个月内的柳雪,不言不语,以泪洗面,整日里把自己关在谢府之中,如同受到伤害的蜗牛,怎么也不肯把触角伸出来。
现在的柳玉雪,就算呆在姚泽樟身边,面对着清白和死的威胁,都看不出丝毫的慌乱。
更有甚者,公然跟他叫板,踩压,威胁,都绝不在话下。每每挠的他心痒难耐,却又乐此不疲。
她说他贱性,他不否认!
他就是喜欢她在他面前的那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自信满满的样子。
那个样子,独一无二!
到了现在,那个名字已经含在嘴中,呼之欲出。
就差最后的一层窗户纸了。
可是,这层窗户纸要怎么破?她为何不跟他表露身份?
观望就代表着不信任!
莫非是她刚才吐露的原因?她以为他还是站在皇上一边的,所以,才要故意排斥他?
看来,她的心中对皇上的那口怨气,如果不正确的引出来,怕是要迁怒到他头上呢!
她的烈性,他已然领教。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算是香消玉殒了,到头来却还是要不给他留丝毫的痕迹。
宫门前的那一把火所带来的疼痛,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想再尝第二次了。
所以,他必须得好好想一想了。不为别的,只为下半辈子不抱着老虎过日子。
玉烟一早醒来,习惯性的喊声:“忍冬!”
跑进来的却是红豆,“小姐,您醒了!奴婢这就伺候您梳洗!”
“哦!”玉烟无精打采的应一声。
一切都得慢慢的习惯!习惯没有忍冬的日子,习惯自己只有十二岁,更得习惯自己与沈廷钧的新的相处模式。还有就是,要习惯这两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
小丫鬟的伺候。
玉烟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任凭红豆给她梳复杂的头型。
绿豆打了洗脸水进来,放下后,迫不及待的说:“小姐,府里昨夜又出事了?”
玉烟意兴阑珊道:“这府中还能有什么事值得大惊小怪的?”
绿豆道:“南院昨夜又出事了!”
“南院?”玉烟闻听,整个人立马来了精神,“莫不是又被人给放火烧了吧?”
红豆道:“不是吧?这王府的风水是不是有问题啊?要不然,小姐劝劝王爷找个风水先生看看吧!”
玉烟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柳烟住进西院,西院一把火给烧没了。
柳雪住进北院,北院一把火也给烧没了。
她刚开口要住进南院,南院若是再没了,这京城的大街小巷怕是说什么的都有了。
明明是人祸,却让风水成了替罪羊。看来,可怕的不是事实,而是事实揭示前,人心的揣摩啊!
红豆就手足无措道:“奴婢说错什么了吗?”
“没!没有!”玉烟止了笑,“绿豆,你快说!南院怎么了?”
绿豆道:“南院倒没有着火,但昨夜却莫名其妙的塌了。好在,没有伤着人。”
“塌了吗?”玉烟就笑弯了眉眼,“这也榻的太是时候了吧?”
世上当然是有巧合的,但不会太多,若是多了,自然就是有了人为因素的干预。
而这一桩,她绝对有理由相信不是巧合。
梳洗完毕,玉烟走到院子里,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看上去极不淑女。
正好沈廷钧握着剑从院门口进来,汗珠布满额头,在朝阳的光辉里,是那般的晶莹剔透。
玉烟笑笑,“舞剑好不好玩?改天,教我一套剑术可好?”
沈廷钧撇撇嘴,“不好玩!”说着一手把剑递给阿旺,一手接过阿旺递上的帕子拭汗。
“是吗?”玉烟歪着脑袋看他,“那么拆自己家的房子好不好玩?”
沈廷钧的嘴角就抽动了一下,不去承接玉烟的目光,径直走向主屋,“我饿了!”
玉烟就狠咬着唇,以防自己笑喷了出来。真要那样,他肯定会恼羞成怒的一剑砍了她。
两个人气氛微妙的吃过早饭,玉烟跑去看薛梅。
韩松正好回来。
沈廷钧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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