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钧叹气,“他的性格跟他父亲一样,都是个狠戾的!不然,先皇也不会把皇位传幼不传长了。如此的离心离德,怎能笼络住人?”
玉烟道:“我还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姚泽樟身上的毒怕是命不久矣了。若是姚泽樟现在还生龙活虎的,元璟不可能不顾他的爹娘的。唉!若是柳老夫人还活着,看着她闺女一家如此的凄惨,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姚泽樟中毒了?”沈廷钧蹙眉问。
玉烟便开始给他讲,他走之后发生的事情。
两人一路说着,玉烟抬头看看天,“沈廷钧,你再不让马跑起来,我担心咱俩会让雷劈死。”
“你就不能说点儿吉利的?”沈廷钧就哭笑不得。
却不想话音刚落,就真的凭空响起了一阵惊雷,吓得马都仰天长嘶。
沈廷钧赶紧驱马狂奔,不是怕被雷劈着,而是担心怀中的人儿被雨淋着。
玉烟就在他怀里叹气,“沈廷钧,其实,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的。与其这样子狂奔,倒不如带我去路边店大吃一顿,等雨停了再回去。”
沈廷钧便紧急
勒住马头,然后扭头拐进了旁边的小巷,在一个小店门前停住。
店前的招牌在风中飞舞,玉烟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沈廷钧拉了进去。
豆大的雨滴便随之落了下来。
外面天昏地暗,里面自然是光线惨淡。
待眼睛适应了,才发现店面虽小,但还是很整洁干净的。
虽是午饭的点儿,但店里的客人却并不是很多。一个是店面藏得比较深,再有就是天气的原因。
沈廷钧拉着玉烟拣了边上的位子落座,“这里的面很好吃!”
玉烟就乐了,“堂堂平祝王爷也会跑到这种小地方来吃面吗?”
沈廷钧撇嘴,“我若是那种养尊处优的王爷,你还会多看我一眼吗?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走南闯北,什么苦没吃过?”
“是!”玉烟拖长了声音说,“你是最接地气的王爷了,而我显然是找到宝了。”
沈廷钧就裂了嘴巴,冲着店小二,点了两碗炸酱面。
玉烟蘸了茶水,在桌子上画着什么。
沈廷钧道:“你们那里也吃面的吗?”
玉烟道:“对!我母亲的手擀面很好吃的,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沈廷钧就一把抓住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我不许你后悔回来!我就是这么自私!”
玉烟叹气,认真的看着他,道:“相比较我们那里,我其实更喜欢这里,你说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沈廷钧就嘿嘿笑,“我只是很怕你对那边的思虑太重,再被带回去。”
玉烟道:“那边除了我母亲,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牵挂的了。而对我母亲,她的后半生,我也已经做好了安排。所以,现在的她,应该很幸福吧!”
换上她的心脏的李吉儿,会不会也多了她的性情呢?
可以肯定的是,从此之后,李吉儿会好好对待她的母亲的。真要是多了她的性情,必定会像亲母女一般相处吧!
没有了李吉儿的阻挠,母亲和李承哲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她相信母亲一定会幸福的!
所以,还有什么好牵挂的呢?
“玉儿!”沈廷钧抓住她的手稍稍用力,“你在走神!”
玉烟打了个激灵,“什么?”
沈廷钧抬起另一只手,捏捏她的腮,“我在想,你似乎从来没有提过你的父亲。”
玉烟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讥嘲的笑,“他既没有生我,又没有养我,你说我该不该把他放在心上?”
更有甚者,在她成为植物人后,还想着要中止治疗。
物理学上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那么,是不是也同样适应情感学呢?爱的作用应该也是相互的才对。
一个从未对她付出感情的人,凭什么要求她去记挂?
父女之间横亘着一堵墙,阻断了磁场,从此再无交集。
沈廷钧心疼,道:“不该!我从此以后不会再提!”
父女之间,没有爱,也没有了恨,方能真正的不放在心上吧!
怎样的伤害,才会让她宁愿当那个人只是个陌生人?
玉烟摇摇头,“沈廷钧,我突然想到了,听到那个人的唯一的消息,就是他出事了。他本是官场中人,一路上爬,也算是扶摇直上。但往往就是,上的越高,一旦摔下来,就会越惨。”
“为的什么?”沈廷钧忍不住好奇问。既然她主动提及,那么他也就只有顺着她说了。
玉烟道:“与你过去一年所查的有关。”
“你是说贪腐?”沈廷钧讶异道。
玉烟道:“只要有官的地方,似乎就摆脱不了那两个字。他遭人举报,已经查实了。后来就进到了牢里,虽然很快的放出来了,却再也不复从前。”
沈廷钧蹙眉,“你想说什么?”
一个不愿提及的人,此刻却摆出了反复的讨论,定然有非比寻常的理由吧!
玉烟道:“大康朝的柳家,跟我那里的柳家,会不会有相同的地方?只是,我那里的柳家,为官的不是大伯而已。”
沈廷钧瞬间明白了什么,“你在怀疑,现在官场中的那个,或许犯了跟那个人同样的错误,是吗?”
玉烟歪头看他,“沈廷钧,我的怀疑准吗?”
她不相信,他对官场腐败案查了一年,到头来什么都没查到。
沈廷钧叹气,“你的直觉是对的!”
玉烟眯了眼睛,“也就是说,柳志高存在着很严重的腐败问题,那么,你为何没有动他?”
沈廷钧道:“你猜!”
玉烟道:“你们没有找到证据!”
沈廷钧道:“现在找到了,在俱全楼王春那里。”
玉烟道:“因为他牵扯太多,皇上怕牵一发而动全身。”
沈廷钧道:“不
排除这个顾虑。”
玉烟道:“再有就是,你发现了官场腐败案后面,或许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便想着放长线钓大鱼。”
沈廷钧就笑了,“你这样子厉害,难怪皇上要防着你了。”
“切!”玉烟撇撇嘴,“皇上是防着你,好吧?”
“是!”沈廷钧摇摇头,忍不住的叹息。恰好小二端了面上来,沈廷钧正好找到了借口,“还是先吃面吧!一会儿坨了可就不好吃了。”
玉烟刚接过沈廷钧递上的筷子,就听见门口扑通一声,有个人倒了进来。
店里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循声望去。
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满脸的血污,因着雨水的冲刷,更是凌乱不堪。他挣扎着试图往上起,却是徒劳,只能跌坐到地上。
掌柜的上前走几步,“你这人怎么回事------”话刚说到这儿,就见外面一群人手持大刀,已经到了门口。
掌柜的一骇,赶紧又退了回去。
这么看来,掌柜的还不傻,知道什么都不如人命重要。
倒地的人便用手之地,勉强撑起身子,往后挪动屁股。这样的速度,根本就是蜗牛爬,徒劳无功。
只见噌的一下,刀就已经到了他的脖子底下。
持刀的人厉喝:“把东西交出来,还可以饶你不死!”
地上的人喘着粗气,道:“没有东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有东西?”持刀人尖声重复,“骗谁呀?身上既然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你跑什么呀?”
地上的人道:“你们拿着刀追,我自然要跑了。不然,还站在那里等你砍吗?”
玉烟手中的筷子就啪的掉落到了桌子上。就算第一句没有分辨出这个声音是谁,有了第二句的重复,现在也知道他是谁了。
持刀人立马横眉冷眼过来,“谁弄出的声音?”
“我!”玉烟从凳子上一下子站了起来,“本姑娘正饿的肚子咕咕叫,刚想伸筷子吃个饭,你整这么大动静干什么?不想活了,赶紧拿刀抹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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