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彼此坐下来用了一盏茶由慕容轩开口打破沉寂。
“当初为何选择直接去户部。虽然这么问有妥当,我一直以为你会同我一样选择外放。”拖了三年的疑问此时问出口,慕容轩顿觉心中一畅。
祈杰看了慕容轩一眼,视线一转回到手中的青瓷茶盏上,幽幽开口:“三年的时间让我学到了很多,外放是好比直接呆在户部受排挤强,反过来说谁又能真正做到放弃一步登天的机会。”
慕容轩眉锋微场,不认为祈杰的回答完全出自本心,感觉到祈杰有掩盖某件事的味道。
“那么户部如何?”慕容轩没有追根究底的意图,祈杰不愿说问死了也白搭,转变话题。
“户部的环境很好。”祈杰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没有勾心斗角只有认真做事,一开始确定不容易,之后好很多。”人人习惯捧高踩低更何况颇有规矩的官场,要学会适应。
“殿试之后决定留在户部?”慕容轩不觉留在户部或是六部中任何一个是好的选择,习惯了外面的世界,不适应被圈在一个地方。
“大概会有变动。”祈杰搁下茶盏面对相处不错的慕容轩道:“翼王曾言进入六部的考生在殿试放榜后重新测定,毕竟六部对于朝堂有相当重的分量,贸然加进去新进官员对有资历的官员不公平。”
“原来如此。”慕容轩没考虑过,还以为真能一步登天。
“看来手头上的三件差事完不成想要事后挑位置有些难度。”慕容轩早有预料,翼王不允许别人半途而废,自己亦然,则做出点成绩岂能不要拱手让人。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之后各自回府,出了茶坊的门慕容轩脑海中一个画面浮起,印象中祈杰好似对翼王之事从不做评断,无论好与坏,一个极大胆且无比荒谬的念头冒了出来,一个激灵袭上身。
不可能,绝无可能,祈杰怎么会对翼王有了旖念,说不好听点那就是非分之想,祈杰平时未曾得见翼王几次,无端的有了这个念头,慕容轩摇了摇头,难道说自己过于敏感把正常的事想到不正常头?
说起来翼王若是抛开身份,单论相貌一等一的貌美,可惜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在美的脸也无人胆敢冒犯,慕容轩思及忆起认识祈杰之初,同洛长东在酒楼上小聚,当初就有一幕显现出祈杰对翼王态度不对劲,当时不曾细想。难道是那个时候心生爱慕。
慕容轩简直都不敢往下想,暗暗打住奔腾的思绪,祈杰的事与自己无甚关系,人家的私事自己再好心也不当插这个手多一句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随他去吧。
这日汐朝得闲,在沐瑾明幽怨的注视下,毅然决然的出了宫。哪怕沐瑾明再如何厚脸皮拖着自己看奏折也无用。
沐瑾明拉壮丁的计划以失败而告终。心里哪能甘愿看着汐朝出宫逛街,自己却要在宫里处理,一大堆的奏折。汐朝简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就不能搭把手,看完奏折后一起出去,掐指算一算有多久自己不曾离开皇宫了。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
早晚忙碌已失轻闲之时,汐朝可不愿意带上沐瑾明招摇过市。身后还得跟一大群禁军护卫。
今日带了红蕊出门,不然知道自己出去偏不带她,回去后又要碎碎念,汐朝体验过一回能免则免减少耳朵所受到的荼毒。
随意的无目的的在街上缓行。入眼的多是来自各地学子,路过两处书铺里面都是买书的书生,均在为殿试做准备。
街上人多马车行径迟缓。坐轿子要方便许多,没走多远就可见到别家府上的女眷出行。待殿试过后不知多少云英未嫁的少女同高中的学子来一段佳话。
刚自金饰铺中扶着嬷嬷的手出来的欧阳芸眼眉一抬瞬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红蕊买好了东西出了绣衣坊,正待同主子说去凤阳楼用饭的事,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一人,瞳仁刹时放大,小心嘀咕怎么会碰见她,真晦气。
欧阳芸指挥着嬷嬷扶自己过去,难得的在街面上遇见总要去打声招呼才是,为了大皇子她忍了。
嬷嬷顺着欧阳芸所指的方向看去,立时惊了一吓,那不是翼王是谁,欧阳芸该不是上前找茬吧。挺着个大肚子也不安分,真要出了事如何向大皇子交待。
本要劝欧阳芸不要过去,却听欧阳芸打着为大皇子谋划的理由上前,嬷嬷无言阻止总不能说不见翼王一次也无甚关系,毕竟大皇子确有叮咛,嬷嬷怕的是欧阳芸阴晴不定的性子,好好的打招呼瞬间演变成争吵或是大闹,丢的不仅是自己的脸,往后别想有好日子过。
“主子,欧阳芸过来了。”红蕊发现主子没看到斜对面走来的人,扯了下主子衣袖小声禀明。
汐朝眉头几不可察的微动,正在考虑视若无睹离开的可能性。
欧阳芸大概也是怕翼王跑了,脚下桌子略快,好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近在咫尺如何放过。
“还真是巧。”欧阳芸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嬷嬷娇笑道,“许久未见你依旧一成不变,算起来已有十九了吧?”本身是在打招呼寒暄客套拉近关系,可没知怎么一见到翼王话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略带讽刺意味的话引得红蕊极度不悦,欧阳芸算个屁,连个侧妃也算不上敢对主子附以讥诮,活的不耐烦了!
“你我同出一府又上姐妹,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欧阳芸端着架子趾高气扬道,“你我之间仅差了两岁,以你如今的年纪早该嫁人为妇,怎么到现在也没个动静,要不我帮着参谋一二,怎么说长着一副好相貌,别到真人老珠黄嫁不出去。”
嬷嬷本想打一声招呼便离,哪曾想欧阳芸就一个惹祸精,看到翼王就失了以往的理智,什么话都敢拿出来说,完全不经过大脑,欧阳芸说这话明显在嘲笑翼王年纪大了无人要,岂不知想娶翼王为妻的满上京全是,这是操的哪门子闲心,自己的心脏怕要被欧阳芸语出惊人的话吓炸了。
没来的及劝欧阳芸说两句罢手,红蕊这边不乐意了,欧阳芸一个庶出哪来的胆子公然在大街上揭主子的短,呸,什么短不短的,主子哪来的短,是欧阳芸嘴贱瞎安名头。
“庶妃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红蕊眼神锐利的扫了眼有六个多月身孕的欧阳芸,“主子的事岂容他人置喙,庶妃上赶着同皇上抢差事,是认为皇上作不了主子的主,还是庶妃自己认为比皇上强?”
每一句话一个陷阱,欧阳芸刚想发火撕烂贱蹄子一张臭嘴,手腕突觉一痛,发现的嬷嬷在给自己使眼色,明知道贱人下套让自己钻却不能反唇相讥,一股憋气卡在胸腔。
“我只是出于关心,身为长姐应当做的事。”欧阳芸硬咬着牙说出让自己吐血的话,自己有多讨厌翼王,说出连自己都恶心的话多么不易。
“反了吧,我家主子身份比庶妃高了去,我家主子心好念及庶妃身子重免了礼数,怎么庶妃这般不识抬举,说出的话那么不中听,好似我家主子欠庶妃一样。”红蕊看不惯欧阳芸仗着大皇子的势摆出一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蠢样,直接戳欧阳芸心窝,专捡欧阳芸不愿听的话说,偏要恶心死专碍主子眼的愚妇。
欧阳芸被红蕊一口一个庶妃气得怒火升腾,自己是侧妃原何到了贱蹄子嘴里变成了庶妃,自己平生最不愿听人提及嫡庶二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