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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真的,因为面痹,所以您才会口歪眼斜的。”顾重阳道:“您不用怕,现在我扶着您站起来。”
吕夫人半信半疑,由顾重阳扶着站了起来。
中风的人,身体僵硬,是站不起来的。
吕夫人这一站起来,别说是她本人了,就是四夫人沈氏跟大夫人郝氏也纷纷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幸好不是中风。如此说来,吕夫人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她们的责任也少一些。
所谓面痹,指的是风寒之邪侵袭肌表,寒邪之气痹阻头面经络,致使气血不畅,痹阻不通。使人无法控制面部神经,从而出现口歪眼斜的症状。
其实,在顾重阳握吕夫人的手的时候,她就猜测吕夫人不是中风了而是面痹了。她的手温暖柔软根本不是中风之人那种僵硬之状。
可是当时她却不敢说,因为师父不在,她并不敢保证自己的诊断就是百分之百正确的。
如果师父他老人家在这里就好了,自己有他陪伴,胆子也大些。
吕夫人不是中风,可以走动,大夫人郝氏就请了她到离安荣院较远的院子休息等待太医到来,这样省的太闹打扰了她。
顾重阳、顾重芳、与蕤大少奶奶吕氏就奉命陪伴着她。
大夫人把葛老夫人请了出来,大家一起听戏、投壶、抹骨牌玩。
但到底出了一个不小的插曲,众人的心思不由自主地就落到了顾家那个会医术的漂亮小姑娘的身上。
“老夫人真是好福气。”有人凑趣道:“这几个孙女个顶个的漂亮,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闭月羞花的美人儿。”
“你们也太客气了。”葛老夫人脸上含笑,带着老封君的满足:“难道你们家的姑娘不漂亮?咱们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姑娘哪有差的。”
“老夫人说的是。漂亮的女孩子京城的确不少,可像令孙女这样既漂亮又沉稳还会医术的女孩子可真的很少见。不知道她今年几岁了,可定了人家不曾?”
听到别人夸顾重阳,葛老夫人脸色顿了顿,又很快恢复如常:“她今天不过是碰巧罢了,哪里会医术,不过是小孩子家玩闹。”
别人还以为她是谦虚,忙说了一大篮子话夸赞顾重阳。
葛老夫人心里暗恨,脸上却不动声色地应酬着,一双手却死死地捏住佛珠。
四夫人沈氏面上没有一点喜色,反而带了很多担忧。
不一会,下人禀报太医来了,大夫人郝氏让妯娌二夫人费氏、四夫人沈氏在这边照看,自己则去看太医给吕夫人治病。
屋子里里面人很多,除了吕夫人与随身服侍的几个丫鬟仆妇之外,还有顾重阳、顾重芳与蕤大少奶奶。吕家的人得到消息也已经赶来了,来的是吕夫人的儿媳妇夏氏。
本来不大的厢房里围满了人。
丫鬟引着太医进来,大夫人忙让屋里年轻的女孩子们都避到了屏风后面。
来了一长一少两位太医,长者三十大几岁,名叫李传基,是太医院的左院判。
少者二十出头,是预备太医,帮着李传基拎医药箱。
李院判对着吕夫人望、闻、问、切诊治了一番,也说这是面痹,不是中风,众人听了更加高兴。
吕夫人甚至赞赏地看了一看屏风后面,接触到她的眼神,顾重阳心头一喜。她知道,吕夫人这是在夸赞自己。
“吕夫人,您患的是面痹,面部神经被寒气阻塞。除了要服用祛风解表,温经散寒的汤药之外,还要扎针疏通经络才能痊愈。”
李院判道:“我先给您开方子,让人去抓药,然后我给您施针。从今天开始,连续扎针十天,您的病就能痊愈了。”
听了李院判的话,顾重阳就点了点头。不愧是太医院的院判,他的诊断很对。照他这样治,吕夫人的确很快就能痊愈。
大夫人郝氏忙安排人拿来笔墨纸砚,让李院判开方子。
吕夫人脸上则露出惊恐的神情。
方子开好,自有下人去抓,李院判从针包里抽出银针,走到吕夫人面前。
吕夫人脸色发青,嘴唇惨白,摇摇欲坠。在李院判靠近她的时候,她突然站了起来,朝后退了几步。
这下子,屋里的人都慌了。
蕤大少奶奶更是一把抓住了表嫂夏氏的手,满脸的担心:“表嫂,舅母她不会有事吧?”
顾重芳心里紧张,也一把抓住了顾重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