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奕的心跳竟在那一瞬突然停止。若不是他紧扼住我的手臂,源源不断有痛意传来。我定会误以为蓝奕已经休克。
在我因为被蓝奕扼得生痛而发出声响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却将我的声音所掩盖。
“咳咳……”
蓝奕蓦地推开我,起身下床,捂着嘴站在窗边咳得撕心裂肺。
我摸索着下床倒了被凉茶递到他跟前,蹙眉道:“阿南,可是要喝水?”
借着月华,我看到殷红的鲜血自蓝奕修长白皙的指缝中溢出,异常刺目。
蓝奕深邃的眼中写满痛苦。
他是因我所说的那番话而痛苦?还是因咳得难受而痛苦。
此时蓝奕深邃墨黑的眼眸中映出我淡然苍白的脸庞以及我如雪的白发。
“阿南怕是染上风寒,今夜不能再继续伺候将军。”
蓝奕没有接我手中的茶,而是仓惶转身离开。
待那咳嗽声渐渐消失在屋外,我仍旧呆站在窗边保持着递茶的动作,只是我眼中淡然却以被苦涩所取代。
将杯中的凉茶一饮而尽,我缓缓蹲下身,从怀里拿出锦帕去擦蓝奕滴落在地上的血迹。
这一夜,注定无眠。
快要破晓,我换上官服,坐进去往皇宫的马车上。我刚一下马车,便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眼光。
这种异样的目光再熟悉不过。
可本公主何时胆怯过?
我从容迈上石阶,朝大殿走去,只当窃窃私语的众人是一群苍蝇。
虽说苏岄只见过北辰离一个皇帝,但她看人的眼光并不差。姜国貌美的皇帝到底是何模样?他封我做惊鸿将军到底又是怎样的目的?
抱着满腹的疑惑,听到脚步声,我蓦地抬起头,却见一长相不男不女,被这里的人称为公公的不男不女扯着嗓子喊道:“皇上今日身体抱恙,免去早朝。”
北辰离病了?还是他故意装病?
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时,不男不女的公公突然叫住我:“惊鸿将军且留步。”
公公走到我身边身边低声道:“惊鸿将军且随我来。”
看来北辰离果然是装病!
去见北辰离的一路上,身旁领路的公公不时用余光打量我,见我淡然走在他身旁,他的一双三角眼中不由流露出诧然。
想来“我”生活在冬青镇这种偏僻的地方,没见过世面,看到周围奢华的景致定会失态。
琉璃瓦,黄金顶,水晶雕,白玉柱,这些东西本公主哪样没毁过?
且不说这些常见之物,就算是传国玉玺我也毁。稀世珍宝在本公主眼中不过是浮云。
待绕过长廊,走入种满奇花异草的御花园时,入目的便是北辰离坐在玉石桌前挺拔如松般的背影。
这背影好熟悉,难道我曾经见过北辰离?
我跟着公公朝北辰离走去,见公公张开嘴正欲通传时,突然一抹白影从红梅林中走来。
“梅妃参见皇上。”
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梅妃清脆如黄莺般的声音,看到她那张清秀美艳的脸,我紧攥着手强压下想要扇自己一耳光,看看自己是否是在做梦……
就在这时,只听北辰离道:“梅妃为何会在此?”
站在北辰离跟前,站于距离我十步之遥的正对面,陈瑾扬起一抹明媚的笑:“臣妾听婢女说御花园中的红梅开了。瑾儿知皇上最喜欢的就是这红梅,便想着前来折数枝红梅回去插瓶,待皇上夜里前来,可供皇上能细赏一番。”
“梅妃有心。”
北辰离清冷的声音传入我耳中,一股寒气自我脚底窜入心头,我站在北辰离身后平生第一次生出想要逃的冲动。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北辰离转过头来,淡然地看向我问道:“惊鸿将军可喜欢红梅?”
“惊鸿将军?”见我发怔,身旁的公公提醒道,“皇上在问你话。”
内心千百念闪过,指甲紧陷入肉中,我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被眼前的男人看出破绽。
我回答道:“邱纤甚喜。”
北辰离勾起一抹浅笑:“既然如此,你且陪朕逛逛这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