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亲朋好友阻止劫法场,与官府起了摩擦,又赔进去不少人命,最终还是斩了人头。大宋开国以来,这是首次大规模判斩立决,而且连定罪都没定下来,据说观看处决现场的百姓不少拍手称快的。不过这是后来的事情了。
游返留下了小黑在汴京继续传递消息,自己与楚谨等人回了山庄。
一路上,也碰到了三四拨也是武林大会散下来的武林人物,有些是无门无派的,嘴上谈论的都是武林大会的盛事,尤其说到丐帮解军李莫非如何如何了得,更衬托出胡近臣的勇猛无敌。大家嘴上纷纷称赞,觉得胡近臣这个武林盟主虽然没有最后宣布,但当之无愧。有人说起华山的妙剑先生,青城派苍木道长,中原镖局天策司马求,这些人还没出场,算不得数,便被人奚落一顿,拿出丐帮解军李莫非比一比,解军是赢了汴京武馆刘昌师傅的人,李莫非更是不在解军之下,这样两个人联手,都赢不了胡近臣,那些妙剑妙刀的能有什么能耐。这么一说,对面的人便转变口风,连连称是了。
游返听了,只得无奈笑笑:“起初听胡近臣说要当这武林盟主,还以为他十拿九稳。结果是做了众人心目中的盟主,可是朝廷也没承认,这个盟主之位,既不能拿来号令群雄,又不能换成钱,又有几分作用呢?”
楚谨笑笑,道:“江湖中人么,若是挂了一个武林盟主的名头,到哪里做事都是比较方便的,朝廷认不认无所谓。”
这件事便这么定了调,游返和楚谨再也没有说起。只有孟紫蝶听到武林盟主的时候,眼中微微流露出一丝憧憬之色,她的年纪尚是爱做白日梦的小姑娘,游返也只得由她。
回了金剑山庄,庄内一切还是不变。倒是庄主的病情有所恶化,此时一直卧床,一切事务都是庄文清在处置。
楚谨一早回了大名府城内。游返将孟紫蝶安排好,便去见庄文清。
庄文清此时却清减许多,但容颜愈发秀丽,只是脸色仍是苍白。
游返拥住庄文清娇软的腰肢,述说起去汴京的见闻来。庄文清还不适应这种亲热,满脸通红地坐在他腿上,静静地感受着这分温存。
游返用手指拨弄着她秀发的一端,轻声道:“这回去汴京,收获最大的倒不是生意上的事情,而是楚谨这个人。”
庄文清有些意外地哦了一声,道:“慎行在庄里已经一年多了,每日游手好闲,想不到到了游郎这里却成了人才,看来夫君真是一个好伯乐。这么说来,慎行还是我娘家的亲戚,难道先前是效一鸣惊人的典故?”
两人小别胜新婚,虽然相拥缠绵,口上却说着正经的事情。游返爱怜地亲亲妻子的脸蛋,说道:“刚刚进来时,颜老说岳父的身体更加恶化了。这段时间可辛苦你了。这回我回来,这些杂事便交给我处理吧。”
庄文清点点头,道:“自从上次老毛病发作,这些日子一直在反复。大夫看了,也开了药方,但仍没有用,恐怕就只能这么拖下去,听天由命了。”她这段时间担心惯了,此时也没有过份伤心了:“我爹爹一辈子在工坊里度过,这些火毒残余,贻害不小,虽然山庄里化解的法子,但多多少少是有影响的。”
她叹了一口气,道:“现在夫君你刚接手山庄的事务,我爹爹若是健康,倒还能给你撑一下场面,镇镇下面的人。现在这个样子,你就只能靠自己了。”
游返点点头,沉默不语。
庄文清又道:“不过妾身也会协助你的。这次我重金请来了一些师傅。”
游返不禁看向她,有些疑惑得“嗯”了一声了。
“夫君你不是一直想修炼上乘武学么?这次我请了一个师傅,可以专门教人拳脚,跟着师傅学习武术,总好过自己一个人摸索。另外,我让颜老请了个账房师傅,专门教你一些管账的本事,幸好夫君本身便擅长筹算之术,这些算是最基础的,也是最难学的,往后便能学些具体的事务。另外,我还请了一个世伯,以前在三大房做事的,后来身体不好在家里修养,这回也来帮助你管理这些工坊。这个世伯铸剑的技艺不在我陈七叔他们之下,夫君也只要学学如何管理,自己倒是不用动手,能看懂最为重要。另外,我们庄家虽然是工匠世家,但家中子弟,也要读一些诗书,蒙圣人的教诲,这个教书的先生我也请来了,是大名府有名的鸿儒,夫君可得跟着他好好学学。当然,剩余还有一些空闲,我们俩一起处理些事务,一开始你可以看着我来,后面便自己也能操作。都是些简单的事情,只需要细心。不过庄子里面的人与事,你要尽快熟悉起来,主要的一些人员,他们的脾气习性,要尽快了解起来。我也会告诉你山庄里面的一些往事,助你做判断。”庄文清摊开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扳着数着。
游返顿时头大了,喃喃道:“三娘,照你这么说,哪还有什么空闲时间呵?这些都要学么,其实诗书什么的,我没有天赋的……”
庄文清道:“技多不压身,爹爹眼见身体好不起来了,妾身终究是一介女流,还有二伯在一旁虎视眈眈,夫君终究是要接起重担的,可不能事事都靠别人,多学些本事,将来下面的人也服你。为了金剑山庄,为了妾身,你可得好好努力。”
说到最后一句,游返好似回到了当初第一次见面之时,庄文清对自己大发雷霆,耳提面命的样子,只好连忙点头。心中却叫了一声苦:学学武功也就算了,这诗书到底是什么鬼啊,自己一个三十多的人了,想不到这下却要和蒙童一般从头学起了。
不过庄文清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此刻心里倒还是感激的。
只是到了第二天,这感激的心情便没有维持多久,不久便被累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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