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不愿,但若是想要在天岚院里的这场角逐中分上一两杯羹这样的代价却又不可避免。
为此二人心里便有决断。
顿时,三人的身子便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了古羡君。
这三人皆是魂守境的高手,别说三人同时出手,就是一人也绝非古羡君所能抵挡,此番一同出手,无非是为了事后三方势力能一同抵抗来自北地的报复。
古羡君自然无力反抗,一番极为狼狈的左支右挡,便被阴山浊瞅见空档,一爪袭来,她身形暴退,一口逆血喷出,身上方才澎湃的气息,随之萎靡下来,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而随也没有注意到,地上那一摊嫣红的鲜血里,竟然夹杂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金色。
“得罪了!”阴山浊沉么眸子说道,他这一爪用力分寸拿捏的极好,虽重伤古羡君,却又不伤及她性命,更是为他出了方才那一番恶气。
古羡君长剑杵地极力想要站起身子,却奈何内伤极重,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她雪白的衣衫,却怎么也站不起身子,只能愤恨的看着诸人。
“古侯爷好生修养,我等这便去捉拿那位妖孽了。”章子雾眯着眼睛笑着说道,然后一挥手中长袖身后诸人应声而动眼看着就要冲向天岚院。
古羡君心里焦急,却又如何也无法运起灵力去阻拦诸人。
却在这时,一道娇小的身影拦在了众人身前。
她有一张很漂亮的脸蛋,身子却如此羸弱,修为不过九星,在那宛如洪流一般冲进来人群面前,她不过是一只随手便可以折断的花蕾。
她的额头上亦有些汗迹,显然极为害怕,身子甚至还有些若有若无的颤抖。
但即使是这样。
她还是坚定的站在了那道洪流的面前。
她张开自己的双臂,像是等待凋谢的蔷薇,又像是拥抱着整个世界的女神。
“你们...不能进去!”她这般说道。
声线从微小到高亢。
眼神从怯懦到坚定。
她从未帮到过他什么,她没有如古羡君那般惊世骇俗的修行天赋,亦夏侯夙玉那般显赫的身份。
但她一直记得,在那一夜,在那些男人们把她当做物件一样竞买时,是那个男孩为她遮住了所有风雨,将她带回来这座学院。让她经历了自她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安逸生活。
她喜欢这样的天岚,亦喜欢这样的他。
所以,即使心底有无数的胆怯与害怕,她还是选择站了出来,哪怕只能抵挡那么一小会,但或许这一小会,便能为那个男孩争取到关键时间,也是值得的。
为此章子雾愣住了。阴山浊与马安晏愣住了。身后的学生与护卫们亦愣住了。
他们甚至用了几息的时间思索眼前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
但随后,一声声猖狂的笑声响起。
“不过一个下流娼妇,也敢挡我们去路。”
于是一道光芒乍起,一位护卫便在此刻抢先出手,一刀便要结果了眼前这位女孩的性命。虽然这确实是一个长得极为漂亮的女孩,但与那天岚院诺大的财富相比,却不过尔尔。
而结果亦没有丝毫意外,在那道刀光下,女孩的身上绽出一朵血花,身子便猛地向后退去数丈,然后脸色一白,便应声倒地,生死不知。
“如月!”古羡君见装心中大急,却奈何自己已是力有不逮,丝毫没有办法帮到她。
“走!”章子雾赞赏的看了那位出刀的护卫一眼,眸子一冷,再次说道。
此番应当不会再有阻碍了吧,众人心里皆这般想到。
但方才走出几步,他们的脸色却又是一变,却见不远处,忽的出现了那么一道身影。
那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发丝散乱,形容邋遢,一手持一把大剑,一手提一葫芦,虽是隆冬,却穿着一件袒胸露乳的灰色大袍。此刻正不住的用手中的葫芦往嘴里灌着些什么东西,踉踉跄跄的朝着众人走来。
章子雾一愣,一抬手示意诸人停下,一脸凝重的看着那位缓缓而来的男子。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
“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那男子似乎对于在场的诸人犹若未见,很是随意的漫布走来,即使相隔数丈诸位也能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那股浓浓的酒味。
而他的嘴里更是不住的唱和着那一道短词《鹧鸪天》。
“诗万卷,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