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慕庭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习惯性的摸身旁的位置触到的却是微凉温度。
她睁开眼,全身上下都是酸痛难耐的,萧亦澜端了一杯白开水进来就见这姑娘侧着身躺着床上发呆。
心间柔软,走过去坐在床沿拉她靠近自己怀里,“怎么了,很累?”
慕庭晚顺从的躺在他胸膛上,双臂被他轻轻桎梏着,嘟着嘴暗忖,懒得不愿和他多说一句话。
萧亦澜把水杯递给她,沉吟了半晌说:“吃完午饭我们去登记。”
慕庭晚本是死尸状的躺在他怀里,忽然一惊,鲤鱼翻身似的转身惊愕惶恐的盯着他,手心里握着的水杯里的水泼湿了雪白的床面,快速浸成水泅泅的印子。
“今天就去?”
她根本顾不上身后的水杯,仰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萧亦澜眼中闪过半秒凛然,转瞬温和的笑对着她,拿过她身后倒了的水杯说:“怎么这样不小心?还好是温水,否则……”他过来翻开她如瓷般的手掌仔细检查,复抬头看她:“伤了怎么办。”
慕庭晚一直瞪着大眼睛看他,他知道她起先便是不愿的,甚至和他在一起也是由于某种情不得已,就算是在温存的时候也没有撤下心底最后一道防线。
昨晚的那声“亦澜”,他以为把她捆在自己身边时间久了,她自然而然便是自己的,谁也夺不去。时间一久,他自己也错觉认为她会毫无顾忌的习惯然后接受自己。
她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于是开口说:“三年前你欠我一个结婚证,如今你到底是愿不愿意还?”
她十八岁那年,他怒气冲冲的拉着她到民政局登记,她赖在门口死活也不肯进去,当时他就想反正都还年轻,以后再登记也不迟。
可是现在,事隔三年,物是人非,她终究是不愿意的吗?
慕庭晚有些急迫,“我要和哥哥……”
“如果赵源不同意呢?”
萧亦澜打断她的话,目光森森的看着她。
她无言以对。
萧亦澜捏着手中的玻璃水杯,好看分明的指节渐渐变得青白,他忍着胸口中的怒火说:“你先起床,我去客厅。”
慕庭晚看着他手掌中一直攥着玻璃杯脚步沉重的出去,他的指节从青白最后变成灰白色。
她还来得及心疼,客厅便是“哗”一声,是玻璃被砸碎的惨烈叫声,她抱紧双膝,默默的想。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萧亦澜冷漠的看着自己手掌心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乳白色的羊毛地毯上,像是雪地里恣意开放的红玫瑰,妖艳至极。
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慕庭晚光着脚从卧室悄无声息的走出来,脚底踏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步步走过来。
她安静的坐在萧亦澜身边,牵过他受伤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紧紧交握住,分不清是谁的血液,浸湿了两个人的手掌。
鲜血还在继续向外翻涌,流到她的指缝里,像是昙花,要在最后一刻淋漓绽放。
血迹斑斑,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明白她的决心,“你怎么能这样否定我,通知哥哥那是出于尊师重道,我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一步,木已成舟,我除了和你结婚还能和谁。除非,在你心里,我本就是轻浮之女。我的身子给了你,我的心里怎会没有接受你?我不是能把柔体和精神分的一清二白的豁达人,我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你,你还担心我的心没有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