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会被宿命所缚。那些岔路中的风景只能成为回忆里的痛苦,他心中思虑着。
“多半是王公贵族才无法为自己做主,”明萨说着:“身份尊贵也必然会背上更多责任。”
那大叔转头看向明萨,有些惊讶于她的懂事,然后默默点头。
“那,他们幸福吗?如果幸福,你便不该这样伤心。”明萨看到大叔的落寞,有些想要安慰的意思。
大叔顿了顿,似乎是有些更痛心的事想说,之所以说是更痛心,因为他再一次的欲言又止,而且握紧了拳头露出惨白的关节。
他停顿之后接着说到:“他们婚后不久,双双死于意外。”他的声音变得低哑。
这就是那更让人痛楚的结局。
的确,相比起爱的人嫁给他人,她的死更让有情人悲痛欲绝。而且就在他还没能接受她嫁给别人的时候,上天又猝不及防的安排了这样一场更残忍的噩梦。
明萨瞪着眼睛,牙齿咬紧。错愕到没发出任何声音。
“意外?”稍微消化了一会,明萨试探着问到,生怕刺激到他。
大叔默然没有回话。
明萨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向能说会道的她,是众人的开心果,却从没遇到过如此离奇的事,弄的她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这个男人。
他宽阔的背,说到心爱女子之死时,甚至有些不自控的颤抖。
“今天灵犀节,是她死后我初次来。”大叔发觉明萨有些尴尬,而自己也有些过于紧张和压抑,他舒了口气这样说道。
说完还心中暗示自己是时候该放下了,接着打破沉默说到:“来之前还特地去她的陵墓,跟她说我打算放下。”
“她…这件事过去多久了?”明萨生怕说“她死去”这几个字触及了他的伤疤,忙改口问到。
“十五年。”
这个数字,又一次震撼到了明萨。
眼前这个贵气凌云,身姿笔挺的男子居然如此痴情。
十五年的光阴,十五年的寂寞,用来怀念一个人,用情何等之深?
世间最美莫若情字,而情字偏偏难以捉摸。
它似云与月,花与露,看似相拥,实则相隔。
情字是花,美得让人窒息;
情字是药,苦得让人心疼;
情字是毒,让人毒深而不觉。
而多情的人却甘愿将自己深陷在情字当中,宁愿心痛,也不愿无所挂念的生活。
“我为她建了座陵墓,还把之前她最爱的雪树移栽了,希望她有熟悉的事物陪伴,能不孤单。”那大叔停顿片刻说到。
他自顾自的说着,似乎他身旁空无一人,他只是在说给自己听,那些回忆这般痛苦,他也放肆的为发泄而倾诉着。
明萨本来还想问,那你师兄呢?他葬在哪?这个问题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后,还是决定不问了。
看他已经这么难过,万一提起那个夺他所爱的师兄,再扯出更多伤心事可怎么收场。
大叔停下来,调整了一下情绪,转头看向身边的明萨,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到:“把你吓到了?”语气柔和又谦逊。
说实话,一开始他说到激动处,声音急促颤抖,明萨真的觉得有点别扭。后来渐渐被他带入了他所说的情景。
明萨仿佛能够看到他每天对花对月,为伊人泪落的样子。于是也就能够理解,理解他只是压抑了太久,想要得到发泄,所以一直耐心的倾听着。
“不会啊,”明萨忙给了他一个理解的笑容:“说出来是不是好受很多?”
“是啊。”大叔说着,将尾音拉长了些许,而且配合着伸了个懒腰。
看到他真的放轻松了,明萨打心底的感到开心。
“那这十五年,你一直怀念她?今天灵犀节,你真的不想找找下一段缘分吗?”
大叔放松了心态,轻摇了摇头说:“再也没遇到像她一样的女子。”
“像她一样?也许你早就不需要像她一样的女子了。”
那大叔听了明萨的话,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明萨接着说到:“十五年过去,你又经历许多,早就不是以前的你。你现在喜欢的,也必然不是以前她那个样子的女孩。”
“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说起感情来还满腹经纶。”那中年大叔有些惊讶于这小姑娘关于爱情的言论,但转念一想,似乎她说的很有道理。这么多年过去,自己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天富贵胄,裘马轻狂的少年了。
两人相谈甚欢间,月已升至中天,绛河清浅,月光溶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