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东厢房,赵裤裤窜上屋顶,轻踩黑瓦,疾飞而去,陈传九隐在黑暗中,远坠在后,内力运入双眼,淡红的眸子四下张望,观察赵裤裤左右。
出城后,赵裤裤的身形越见快捷,不消数息,躲在一棵茂密大树里的陈传九便失去了他的影子,哪怕从天洒下的月光多么明亮。
再也没有人离开金海城,深夜周围一片静谧,连那盛春的鸟鸣之声也不见一下。蹲在粗壮的树杈上,一动不动,内力流转不息,滋润僵硬的关节。
已是三更时分,轻微的脚步声自远而来,陈传九如猿猴一般攀到离地最近的一根树杈上,凝目看去,不是赵裤裤又是谁。
两人甫一见面,陈传九刚要出口说话,耳朵微动,听到了一个异样声响,立即拉着赵裤裤躲进旁边的草丛。
不一会儿,三道黑影似飞一样从官道上驰过。
紧张的陈传九和脸白的赵裤裤都明白了一些什么东西,马不停蹄、悄无声息地从另一边城墙头潜入金海城。尽管对金海城不熟悉,但凭着赵裤裤那神妙本事,找到百里老宅不是问题。
轻轻跳入院中,开门,进屋,关门,一切是那么小心翼翼。
“外面的空气可新鲜?”
一个低沉的问话,在两人的耳畔炸响。没有剑光挥动,因为这个声音属于这间屋院的主人,百里巾。
赵裤裤娴熟地拿出火折子,点着了桌上的油灯,房间里立刻亮堂了不少。
百里巾正寒着脸坐在炕上,显然是对两兄弟的行为着恼了。
百里巾淡淡地问道:“可以说说,你们出门透气的目的么?”
脸白的赵裤裤看着陈传九,这个动作自然出卖了他。百里巾盯住陈传九,道:“陈传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陈传九轻叹一声,拱手道:“百里前辈,您先莫动气,等传九细说予你听。事情是这样的,传九一直在想周文典下午与我说过的话,越想越觉得有古怪。而这个症结的关键,便是关海四匪。裤子的轻功极高,所以叫他连夜去查看四匪的尸身,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来证明我的判断。”
百里巾问:“那、证明了没有?”
陈传九道;“进城的时候,遇到三个黑衣人出城,我们的行踪应该没有被发现。至于结果……裤子,看你了。”
百里巾的神色微微一凛,又有黑衣人现身,绝非什么好事。
赵裤裤自怀里取出一样东西。百里巾终于动容,跳下炕头,快步行到桌边,拿过那个东西,啪啦抖开。
“羊皮卷?!地图?”一边说着,百里巾一边将手中纸卷摊平放到桌上,油灯压住它的一角。
陈传九和赵裤裤凑身上前。
“陈传九,赵裤裤,看来我误会你们了,还以为……哎……”百里巾颇为自责。
陈传九憨笑一声道:“没和百里前辈说一声,是传九的不好嘛。如果提一声,就不会有误会了。”
赵裤裤稍微恢复了点,惨然一笑:“百里前辈,你可得给裤子多烧点好吃的,这趟差事可真苦了裤子。您不知道,那林子阴森森的,叫人起一身鸡皮瘩疙,还要翻动四具无头尸身,当时整颗心都冰凉冰凉的了。”
陈传九搂住赵裤裤的肩膀,给他一个最温暖的拥抱,这个任务确实叫人渗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