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白这才抬起头来,问金玉,“你刚才去苍玉那了?”
“是!”
“他那边现在如何?”
梁文绪虽然走了,但他的尾巴仍然还在,苍玉伤的如此之“重”,就算梁文绪不是特意留下来找茬,大概也会派人暗中注意苍玉的状况。
毕竟,苍玉在皇上眼中,还是十分特殊的存在,若是受了伤,梁文绪都说不清楚苍玉的真实状况,那可就是失职了。
金玉也只是摇了摇头,“暂时并没有什么异常,或许是刚抓了一个奸细,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吧。”
苍玉又“伤重”,必须整日的呆在房间里,如果有人想去接近他,也并不容易。
“金玉,你可知我为何教你军法谋略,让你从小就在军中历练吗?”任秋白目不转睛的看着金玉,他的声音深沉,带着浓浓的哀戚之情。
金玉虽不知任秋白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他仍旧脱口而出,“是为了保一方安宁,护一国安稳!”
这是远西军中,从上到下,都秉承的宗旨,他们投军,就是为了家国!
任秋白无声的笑了笑,他复又问道,“你知道,为何我们任家上对得起皇上,下对的起百姓,为何,还要被人所忌惮吗?”
“因为我们手中的剑!”
剑之所指,便是征途。
这把剑现在指向的是西戎,可高高在上的皇帝,却一直在提防这把剑,防着他什么时候有了别的心思,直指望都。
“你既知道,可是,你会这么做吗?”
会把剑指向望都,指向高高在上的皇帝吗?
没有人会比任家,比任秋白更加忠心于大宋,可他们,依然会被皇帝时时刻刻的挂记在心,时时刻刻的提防着。
这就是身在高位的人,所做的,让人寒心的事情。
金玉慷慨激昂的,看着面前大宋的版图,郑重其事的说道,“末将不会,远西军是大宋的远西军,是对抗西戎的远西军,只会抗击入侵,保卫大宋安宁,不会剑指同根所生的大宋子民。”
“好!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管过了多久,都要深记于心。”
任秋白背着双手,从桌前走到了议事厅的门口,他站在阳光直射进的门口的地方,身上被晒的热腾腾的,心里,却冰凉似水,“你让天樾回去,取药!”
“这么快?”
“必须快,否则,西戎随时都可能入侵大宋,而我们现在还需要苍玉去做另外一件事。”
“一件十分紧急的事情!”
“所以,他必须尽快的‘好起来’!”
“你通知天樾之后,带着其他将领都过来议事,我们必须要早做筹谋了。”任秋白缓缓地叹息一声,明明是正当壮年,此时,他却像是已近迟暮。
当所有的事情,都集聚到了一起,所有复杂的情形都相互交织,他们也只能奋不顾身,不顾一切的,把脚踏进那个漩涡之中。
哪怕走进去,会粉身碎骨。
远西军中,有一药,是治疗刀伤的良方,这在大宋并不是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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