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林大概是早已有了意见,这时候发作,未尝不是因为麒麟的事,找发泄的出口呢!不过没有梳理好自己和顾家,确切些说,就是没有梳理好自己和顾炎林的关系。这一点被人家当面提出来,她不正视就不对了。沁雪道:“这也是我疏忽,是我自己没有融入这家里的意识,之前身边使唤的人也不在跟前,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想着迟早有出走的一天,这没什么稀奇,你别用杀人眼光看我,我就是实话实说。”顾炎林心里知道,嘴上却道:“我以为你揣在心里一辈子不说出来,那时我就当心你有一天会离开,绿萝玉簪不在身边,陈妈站在包家玉楼的后院里,天天念叨你离开这个家,到了现在,我俩都不能分开了,姑爷姑娘这叫法是不是该改口了?”
沁雪眯眼微微笑,踮起脚尖在顾炎林的双脚上慢慢踩上,用脚心揉着,戏谑道:“是!解元老爷。”
顾炎林被她的可爱样子逗笑,心里的郁闷一下子散开了,抱着沁雪的腰道:“坏蛋!”
沁雪也不道破他心里所想,麒麟和印章的事他要不想说,她便当做不知道。
顾炎林知道自己是接着由头无理取闹,不过看到沁雪这样主动,他心里意外且有些欢喜。
顾炎林带着罗俊去谢秦沫语,沁雪被陈妈拉着去了她们的院子,又进了二进的门,陈妈对绿萝道:“水准备好了?”
绿萝道:“好了,姑娘可以用了!”
沁雪脸蛋儿烧红,看了陈妈一眼,对绿萝道:“以后改口叫大少奶奶。”
绿萝看了眼陈妈,点头道:“大少奶奶。”
沁雪进去脱了身上的衣服进到浴盆里,陈妈站在一边,看到她身上的梅花点点道:“没有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姑娘这是想好了?”
沁雪在身上淋了些水道:“陈妈,我们的日子以后会好起来的,以后不要再想别的!”
陈妈要说的话就被沁雪噎再嗓子眼里,心里不是滋味,眼里憋着两泡泪,望着沁雪。沁雪叹息道:“我知道,陈妈是为我难过。人谁没个三灾九难,走到今天,原本的那些想法都没有现在眼睛看到,亲身经历的这么现实。陈妈觉得我走出了顾家,就会活的很好。一个侯府里长大的人,就是出去,凭空就会将以前的一切抹去?世家大族哪个会容你?谁都不是三岁痴儿。”
陈妈道:“姑娘,老奴明白了,姑娘心思通透,看的清楚,老奴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姑娘不用劝我,我也不会劝姑娘,姑娘是嫁到顾家的人,安宁侯府的夫人将姑娘发卖,顾家不知,不嫌弃,认定是娶回的媳妇,老奴都明白,老奴就是不能回头,安宁侯府她王玫毒蛇行经,害了姑娘,老奴凭着一死,也要王玫尝尝害人的滋味。”陈妈决绝。
沁雪见陈妈悔不过,收拾自己出来换了件小夹袄,拉着陈妈出了门,道:“陈妈,你看!秋天的金色都是用风风雨雨的春夏换来的,虽然萧瑟,却也会硕果磊磊!”斑驳陆离的金色挥洒在院中的一排青竹上,金绿相间温暖又温馨。陈妈看着眼前景致一时若有所思。
……
沁雪洗了个热水澡,又和陈妈谈了一回心,还没出远门,就看到玉簪从外面走进来,见着沁雪,她给沁雪说:“大少奶奶,刚刚包叔使人来说,安您侯府里出事了!沈鹤在城外失踪三天找不到,侯爷派人满京城里找。这事传的风风扬扬。”
安宁侯府的世子沈鹤失踪,这事就不是一般的小事,侯府的世子就是未来安宁侯,事情发生,连朝堂都会过问。沁雪道:“可是听说去城外做什么?”
玉簪摇头。沁雪淡淡,道:“我知道了!”
顾家小院里安宁侯府大管家薛贵正在院子里焦急
许氏手里拿着一个花绷儿,上面绷着一块做香包用的鹅黄绸子,绣着一簇儿碎花,沁雪洗澡的功夫,她已经小睡了一回,自然心里有什么,这会子也是掩饰在心里,别人看不到。听吴妈活灵活现的这么一说,觉定先要见见这个什么大管家,问问清楚。现在她好歹也是解元的娘,等明年春闱,说不定解元还会变成状元,状元的老娘,一个侯府的管家她还是有资格见一见地!许氏这是把自己提前提高到状元娘的层次上了。可见对顾炎林顾解元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