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兴的,也懂见好就收,将东西接过便笑盈盈道:“还不够呢,我要以玲珑箜篌作琴胚,然后用琅环玉、寒蟾露和银精铁母等等,请正卿真君为我打造一把碧血瑶琴。”
碧血瑶琴,弦丝一动必见血,饮血越多,琴身越是碧绿。
正卿真君承诺为她打造一件法宝,以正卿真君炼器大宗师的本事,她的碧血瑶琴,必然会是品质顶尖的法宝!
付景宸好笑道:“难怪你能跟正卿真君投缘。”
就这些炼器方面的点子层出不穷,怎么不能让那个器痴刮目相看?
他拿了几块琅环玉出来,“这些你拿去吧。”
温岚喜滋滋地接过:“谢谢爹。”
穆长宁走出城主府一路望穿都在骂街,吵得她耳朵疼,到最后连“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都冒出来了,穆长宁哭笑不得:“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喂,我可是在为你鸣不平啊!”望穿哼哼道:“那个什么劳什子义父,果然就是个便宜爹……”
穆长宁脚步微顿,抬头就见付文轩等在路边,双手环胸背靠着墙壁,嘴唇抿成一条淡淡的直线。
穆长宁看过来的同时他也转了头,走上前两步就问:“师父让你干什么了?”
“什么?”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那女人成天在师父面前说要准备一样好法宝,让师父帮着拿主意,我曾听说师母留下来了一架箜篌……”付文轩皱紧眉,“师父是不是让你把东西交出来?”
穆长宁愕然,付文轩哼哼道:“本少是不是说对了?”
“对对对,全中!”
穆长宁翻个白眼,这人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随便一点苗头就把什么都猜透猜准了。
付文轩紧紧盯着她:“那你还真给了?”
“不然呢?”
付文轩当即大骂:“你他么脑子有坑啊,便宜那个小人!”
望穿深表同感。
穆长宁叹了声看过去,“你师父如果问你要,你给不给?”
付文轩沉默,穆长宁摇摇头道:“义父的馈赠教导我记得,他要什么东西我也双手奉上,这不是为了便宜谁,只因为他开口要,所以我给了。”她耸耸肩,不在意地道:“再说,我又没吃亏。”
玲珑箜篌于她确实无用,相较而言,五指山反而更适合。
付文轩道:“难道没有点想法吗,我不信你半点不悦都没有!”
不悦,当然有。
自付景宸认她做义女,在凤凰谷相处、悉心教导的那几年,付景宸对她而言不仅是敬重感激的长辈,也是承载了孺慕之情的父亲,方才那一瞬确实有些不舒服,或许是人之常情。
但转念想想,她跟温岚不一样,亲生和领养,毕竟亲疏有别,这世上,又没有谁有这个义务非要对她好的,她去生个哪门子的气。
穆长宁抬头笑道:“所以,只是义父啊。”
义父还是义父,她依然敬重,依然感激,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付文轩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到最后也只是笑了笑伸手去揉她的头发,随后照常地被她一眼瞪过来一掌拍掉,“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你还好意思说!”付文轩气笑了,“你自己想想,答应我的事,是不是都被狗吃了!”
答应……他的事?
穆长宁一脸茫然,付文轩这回气大了,点着她的额头直哼哼:“我说,你的记性是真的被狗啃了吧,要不要我帮你洗洗!”
说到后来都有点咬牙切齿,穆长宁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去寻龙渊的事。
“这,这不是兽潮,给耽搁了嘛!”
穆长宁讪讪一笑,伸出了一根食指打商量道:“要不,咱再约一个十年?这次我保证不失约,爬都给你爬过来怎么样?”
再过十年,兽潮该结束了,她也应该结丹了,迷雾鬼林说不定都去了一趟回来了,望穿的身体碎片兴许也有着落,又收回一两块了……这些事做完,去寻龙渊转转也好,原先二人都只是筑基,最多就在寻龙渊外围,届时他们还能闯进内围去看看。
付文轩勾了勾唇,“成交!”
这方刚说定,街道上来了两人,穆长宁看了眼,心中暗道大概她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
凌三和凌清溏一前一后走过来,神色莫名地看着她,付文轩微微皱眉,穆长宁摆手道:“家务事,你回避一下吧。”
付文轩点点头,“那你快点,半个时辰后出发去西营。”
这条街上几乎没什么人,穆长宁随手布了个隔音结界,凌清溏扯了扯嘴角道:“怎么,你这是还怕人知道吗?”
“究竟该怎么称呼你呢?长宁?还是清扬?”
穆长宁面不改色,凌清溏见状更是冷面如霜,“是不是很奇怪,我们是怎么会知道的?”她冷哼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换个名字换张脸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穆长宁不置一词。
早在之前城门口见到凌清溏,而她又用一种晦暗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穆长宁就发现不对劲了,随后望穿也读出了凌清溏心中所想,再一五一十告诉了她,此刻被他们戳破,穆长宁也不惊讶。
当年凌易平意外陨落,凌家少了顶梁柱,树倒猢狲散,在天机门也就普普通通了,成规真人查到了跟付景宸有些关系,这件事说给了凌玄英听,也说给了凌三听。
付景宸跟凌家井水不犯河水,唯一有点联系的,只有这位义女曾跟凌玄明闹了点矛盾,而凌玄明也被毁了根基。
一开始他们是真的没将穆长宁跟凌清扬联系起来,纯粹以为那就是穆长宁因为记恨耍的手段,可随着付景宸的认女,温岚的身份大白,蒲宴的名字被带出,只要有心,再将某些事联系一下,其实真的会被人摸到什么蛛丝马迹。
凌清溏还不算太肯定,但凌三神色复杂地看向她,眸中隐隐有一些难言的情绪。
穆长宁淡淡瞥向二人,这次的她意外地平静,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似乎原主残留下来的遗志,被她控制地很好,如今已经淡得几乎不剩了。
“我是我,她是她,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穆长宁平静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