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她往信纸上瞄了一眼,不由轻笑出声。
“岳父大人大安……”
一晃小半个时辰,他就只写了这一句话。
黄富贵见她突然笑了,只把毛笔放下来道;“其实我有挺多的话想说呢,就是不知该从哪儿说起。”
他发呆太久,笔尖上的墨都干了,还得重新洇开。
韩玉娘拿过他手中的毛笔,放在水中慢慢洗净。
“我在信上已经替你问好来着,你不用再写了。”
黄富贵闻言松了一口气,笑笑道:“也好,还是别让岳父大人再看见我这手丑字了。”
韩玉娘把信仔细叠好,封好,交给六福。
跟着,她把翠儿和念儿叫过来道:“一会儿我想出去置办点东西,你们跟着一起跟着吧。”
韩玉娘想给家里人买点东西捎回去,玉环和玉郎都长大了,衣裤鞋袜,都要多准备着些。
黄富贵见她想要出去,点头道:“也好,总在家里呆着闷得慌。出去散散心,你高兴就好。不过,你得注意安全,小心点,让六福多带几个人跟着你,我反正也是去店铺,坐马车就行。”
韩玉娘闻言柔柔一笑。
按理来说,嫁了人的女眷,按着规矩是不能总是出门抛头露面的。就算是夫家允许,也要避讳着些,不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别人都在意的事,黄富贵倒是不在意。
他自己就是自由惯了的人,受不得屈。所以也不愿拘着别人,尤其是韩玉娘。
这么好看贤惠的媳妇,有什么可见不得人的?应该要所有人都知道,羡慕自己才是。
宋姨娘受了惊吓之后,人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不说,还不愿意出门。
别说是院门了,就连自己的屋门都不出。
韩玉娘好心请她一起出去走走,可她却慌张起来:“少奶奶,这外面可去不得啊。”
她还在忌惮着花牡丹,担心她又会乱来。
韩玉娘温和劝她道:“咱们去街上走走,又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而且,她现在正躲着咱们呢,哪敢在大街上明目张胆地使坏?”
宋姨娘想了想才道:“可我还是怕……”
“姨娘别害怕,难道为了她一个人,咱们往后都不出去了,一辈子躲在院中?”韩玉娘不急不躁,倒是很有耐心。
宋姨娘轻叹一声:“少奶奶您说得对,为了那么贱人,太不值得了。”
一番收拾准备之后,大家整整齐齐坐上马车出了门。
路上,宋姨娘靠在窗边,小心翼翼地挑起帘子,只掀开一条小缝儿打量着外面。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看着没有半点危险。
宋姨娘慢慢放下戒心,不再别别扭扭地坐着。
京城的布庄多得数也数不清,只是价格公道又实惠的商家,还是少之又少。韩玉娘平时节省惯了,买东西总喜欢货比三家,单是选布料就用了不少时间。宋姨娘也不敢说累,只是老老实实地陪着,权当给自己散心了。
不过,逛得时间长了,难免口渴腿酸,几个人便寻了处喝茶的地方。
街边的小茶摊儿,热乎乎的粗茶,一碗三文钱,便宜又解渴。
店家见她们是女眷,又打扮得不错,便把火盆往她们跟前挪了挪,让她们暖和暖和。
这茶摊的生意不错,坐着不少喝茶的客人们,围在一起说着话。
韩玉娘原本无心听什么,只是无奈,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不想听也能听见。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吗?那翰林院陆大人的上门女婿又惹出事情来了?”
“啊?你说那个乔的?他可是刚从鬼门关上转悠回来的人啊。”
“可不是说嘛!就是那小子,他之前京考偷偷作弊,差点没被人砍头!若不是他老丈人拼尽全力保他一命,他早就死翘翘了!”
“这小子又闯什么祸了?”
“这个……”其中一人压低声音,仿佛有点担心被人听到。
“天啊,守着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还敢在外面偷吃!乔家安这小子还真是混蛋!”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韩玉娘手上微微一顿。他们说得这人,听着有些耳熟啊。
“这个乔家安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考状元不成,还差点丢了性命!若不是搭上陆家这条大船,他在京城非得要饭不可,保不齐连这三文钱一碗的粗茶都喝不起!”
韩玉娘蹙眉静想,突地想起来了。乔家安!不就是念儿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