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不想跟他再多纠缠,屈膝一礼道,“长孙殿下要没别的事,珠儿这便告辞了,您要找十五爷的话,他在长房!奴婢就不作陪了,奴婢还有些事!”
“滚吧!”楚翊?回敬珠儿一个吐舌,摆摆手让珠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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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一段小插曲,珠儿心情好了很多,她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毕竟现在自己的身份不再是丫鬟了,穿戴亦有了新的规矩。她换上了韩家给定做的那身浅蓝色织花春装,把头发轻挽到脑后。
她取了之前陶晏的三房账簿——幸好韩言语教了她读书识字,否则连账簿都看不懂,怎么当总管。她还没有问过三房的诸人,只是细细核对了数目,便发现陶晏挪用了数笔钱款——甚至包括给柳芽儿修房子补窗纸的钱。珠儿气鼓鼓地研磨记下,打算明天抽个空给账房报了,想法再要点钱,柳芽儿现在有了身孕,修房子补窗纸的事不能耽搁。
一直对账到了暮色四合,珠儿的肚子咕咕直叫,三房传饭远比长房二房晚,从来都是长房二房用完之后,才能轮到三房。韩言语倒没什么,燕琳若时常拖延,搞得三房总得到了很晚的时候才能传饭。
珠儿推门进了柳芽儿的房间,见她懒懒地歪在炕上,上去先是行了个礼道:“柳姨娘安!”
“珠儿?你过来了?”柳芽儿见她,眼睛先是一亮,“你看,我新描了个花样,过几日是夫人的生辰,我新得了一匹云水秀色的朝雨绡,正好拿来给夫人做一套帐子做礼,你看怎样?”
朝雨绡产自越州,是一种以生丝织就的贵重衣料。南越人善织物,制作“月夜荷菲伞”的霞影锦,触汗生凉的冰绡,还有朝雨绡等,都是越州的产物。其中朝雨绡质地厚实却透气,看上去又如同清晨的春雨,色泽透亮——这种绡便因此得名。
珠儿想起前段日子韩言语娘家送来的冰绡,她也送给了燕琳若。她明白柳芽儿的心思,觉得自己身份低微,用不得这么好的东西。她伸手摸了摸料子,不由暗暗惊叹华族人的智慧,赞道:“哎呀,真是好东西呢!这花样还是夫人最喜欢的花开富贵——奴婢觉得,夫人一定会很喜欢的。”
柳芽儿静默一笑,却又是叹道:“只是柳芽儿微薄,也送不起什么好东西。”
珠儿忙劝道:“柳姨娘不要这么说,礼轻人意重。”她把来的意思说了,“柳姨娘,陶晏总管留下的账簿我看过了,前段日子长房拨了给您修房子补窗纸的银子,大概是陶总管事情多给忘记了。今天时候不早了,明天我立刻去办!”
“珠儿,谢谢你。”柳芽儿情真意切地说着,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握着珠儿的小手,“还是你好,真的,从来没有人真心对我好过。”说着,柳芽儿似是想起了很多事情,眼中温润似有了点点闪光。
珠儿伸手回握着柳芽儿的手,宽慰道:“柳姨娘不要多想,以后有了奴婢,奴婢会想尽办法让您不再吃亏了。事情都过去了,多想也没什么好处。”珠儿打心底想帮着柳芽儿,起初是想拉拢她帮着韩言语。后来,她觉得柳芽儿是她在长安城遇到的最善良最可亲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人人都欺负她。
柳芽儿拿起绢子轻轻按了按眼角,强勉笑道:“是了,以后有了珠儿,我这日子,也算是熬出头了。入府以来的种种,都过去了!”她拉着珠儿坐在身侧聊天,正巧是掌灯的时候,天色也越来越暗。
柳芽儿不比雪歌得宠,用得东西也比不上雪歌房里的。连个小小的蜡烛都能分出高低。珠儿心中略是愤愤,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再过一会儿三房穿了饭,柳芽儿将珠儿留在房里用饭。素衣紫茉也照着平日里的规矩一起坐着用了,看这样子柳芽儿平日里极少摆谱,人后跟丫鬟婆子倒是平起平坐。
四人饭间有说有笑,珠儿很久没这样轻松愉快了。
就在用完饭收拾的当间,房门传来好大动静,门忽然被踹开了,雪歌怒气冲冲带着陈昕等婆子进了门,见珠儿也在,咬牙切齿道:“哟,这不是咱们珠儿总管么!真是哪房香你这就往那房钻啊!”
珠儿眼见得雪歌和这几个婆子笑得阴测测,定是不怀好意,便站起身护着柳芽儿厉声道:“柳姨娘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过来!”
雪歌听了这话忽然心头火起,快速走了几步赶在珠儿身侧,她提起振袖一角,挥舞起粉掌便狠狠扇了珠儿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