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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这一幕,张华章眼皮子连跳,虽在邱言凝聚文心后,这位主事人已经意识到原先的失误,却没有料到,小陈先生会亲自出面招揽邱言,还许下这么一个足矣羡煞旁人的承诺。
可以说,只要邱言一点头,他的地位立刻就扶摇直上,就算在诸多亲传弟子中,都数一数二。靠着理宗在文坛的地位,邱言足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名扬天下,堪称一飞冲天!
“老师……”甄知佐嘴唇微动,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能开口。
理宗讲究师道为重,他一个做弟子的,怎么敢质疑?
贺书长面色连变,他虽拜入门槛,可时至今日,也只是见过小陈先生三面,其中两次还是大众讲学,和其他学子一同听教。唯一一次单独面见,受到了指点和勉励,让他一直引以为傲,却没想到这个邱言,竟然是先生亲自出面,要招揽!
“邱言……”贺书长看向邱言的目光越发复杂。
先是论败自己,接着成就文心,最后引得小陈先生亲自过来!
如此三事,让他胸口憋闷,有郁气难以舒展。难受得紧。
可接下来,邱言的表现,却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只见邱言摇了摇头道:“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这话,让小陈先生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
诸多学子却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他们看得出来,邱言的话,竟有一丝言语交锋的味道。
“邱言。慎言!”张华章忍不住提醒一句,两位陈先生在他们心中犹如圣贤,邱言虽凝聚了文心,但资历尚浅。岂能造次?
但陈井看着邱言的背影,却是表情有异。
小陈先生却是不以为意,只是道:“论先后,当以致知为先;论轻重。当以力行为重。”
邱言听了,沉吟了一下,最后摇头道:“慎思之。笃行之。”话落,长揖一礼,转身就走,颇有些事了拂衣去的味道。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甄知佐有心要将他叫住,却没能开口,而其他人却是面露怒意,小陈先生亲自前来,邱言却拂袖而去,当然让他们不满——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可邱言却仿佛不放在心上!
“不要说,不要追,道不同。”小陈先生摆摆手,看向贺书长,“书长,你来了有一个多月了,老朽本来还在等,没想到这次论道,让你提前遇坎,不过这不是坏事,你天资不错,但路途太顺,未必就是好事。”
听到这话,贺书长满是郁气的心中一动,上前拱手:“先生教训的事,从前是书长太想当然了,目无余子,但福祸相依,经此一事,我也有所感悟,明日就外出游学。”
小陈先生点点头道:“志不求易,事不避难,有些事是要经历的,不能心存偏见,但也不要太过偏执,须知凡事过犹不及。”
老人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看了张华章一眼,后者顿时满头冷汗,正要言罪,没想到小陈先生话锋一转:“我兄这次入京,就是为了求道,天理在上亦在心,不可自满。”
话落,又朝邱言离去的方向看了看,连说两句“可惜”,最后翩然而去。
余下众人,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都是若有所思。
张华章更是心中泛苦,知道自己这次做岔了,生生把一个贤才给推了出去。
甄知佐亦叹了口气。
“一念之差啊……”
………………
另一边,胡起、戴国刚在客房落脚,椅子还没捂热,就被邱言找了过来,吩咐他们收拾行囊,随后干脆利落的离了书院。
“公子,咱就这么走了?你不是要来拜入书院的么?”戴国摸着脑袋,一脸不解。
胡起却是有些心思,赶紧道:“这些事,咱们操个什么心,公子怎么说,就怎么做!”
戴国点点头,随后面露苦色:“不过,咱这一路过来,花费不小,银子剩的不多了,总不能继续住店吧?”他说话时,眼珠子转了转,还在回味理宗书院的古朴客房。
邱言闻之,笑道:“我们这次是奔着东都来的,还是先去东都一游吧。”
听到邱言这么说,戴国只好闭口不言,三人牵了马,前行几步,但很快被一辆马车拦住了前路。
车前面站着一人,穿着直裰,身姿挺拔,气态不俗,见了三人,就上前行礼道:“来的可是远宁邱公子?在下齐白,奉小姐之命,来此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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